梅怡珊将此人安置在后院的偏房内,请了当地有名的大夫为他诊治。
梅怡珊一直很忙,便把那个人全权交给家里的下人打理。
那人昏迷的时候,梅怡珊只去看了他一次。他皮肤白皙,五官很好看。眼睛紧闭,睫毛长长垂下,让人看了顿生怜爱。唯独脸上那几道刀伤,很是扎眼。梅怡珊不禁摇头为他惋惜。
过了几日,丫鬟来报说那位公子醒了,但精神不太好。梅怡珊正忙,也想等他大好了再去看他。她让丫鬟们细心地照顾好他,有什么情况再来报她。
这一日,梅怡珊突然想起了那个人。他精致的容貌和触目惊心的伤口在她脑海里闪过。她记得前几天丫鬟来报,说那位公子好了很多,能进些水米了。梅怡珊放下手里的账本,打算过去看看他,顺便问问他的身世。
梅怡珊让嫣红在外面等着,自己一人进了屋。
丫鬟小翠见梅怡珊进来了,连忙行礼,“大小姐,您来了!”然后她对床上那人道,“公子,这就是搭救了您的梅家当家人——梅大小姐。”
那人要起来谢恩,被梅怡珊拦着,“不必起来!你的身体还没完全恢复,无需多礼。看你的神色今天好多了?”
说话间,梅怡珊迅速扫了一下那人的脸。原来一个人长得好看是可以完全忽略脸上的伤疤的。那刀伤和他略带伤感的眼神,让他俊美的脸庞多了一分破碎感,反而让人看了更加心疼爱怜。
梅怡珊的心不由地颤动一下。她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但她久经商场,很快让自己平静下来。
那人点点头,感激不尽地道,“多亏了小姐为我请医问药,并让人悉心照料,我才恢复这么快。我父母常说,救命之恩如同再造,在下就是当牛做马,也难偿小姐救命之恩。”
梅怡珊心想还是个知礼数的,她颔首笑笑道,“公子言重了,只是举手之劳而已。”她示意丫鬟把椅子搬到床前,并让丫鬟退下。
屋里只有他们两人,梅怡珊和蔼可亲地望着他,“你来我们府上也有些时日了,我还不知道公子贵姓?”
“小姐,我姓顾,单字希。希望的希。小字承恩。今年十六岁。”那人如实的答道。
啊?原来这个人就是我们那个失踪多日的美少年顾希!他怎么会出现在云州河里?脸上还有伤?
“刚十六岁?”梅怡珊想了一下,继续追问,“你是哪里人?听口音不是本地人?”
“我是长宁丰县人。”顾希恭恭敬敬地答道。
“果然是北方人,难怪这么高。”梅怡珊终于禁不住好奇问道,“但怎么会掉进我们云州河里?还有你脸上的伤…挺好看的一个孩子,谁这么狠心?”
顾希不禁摸了一下脸上的刀疤,垂下眼眸,黯然伤神。
梅怡珊感觉到他有些难言之隐,但有些事情她还是必须弄清楚,便直言不讳地说道,“我这样问确实有些唐突。那应该是公子的伤心事吧?但我也有自己的苦衷。那日我们的船正好就碰上你飘在河里,便想都没想把救你回来……”
顾希颔首道,“小姐的救命之恩,在下日后定衔草结环……”
梅怡珊摆手打断他。她不敢多触碰他的眼睛,怕自己不能保持理智。
梅怡珊接着道,“我们是本本分分的生意之家,最怕沾染事非。而且,你也听到了,我是这个家的当家人。我有两个弟弟在外面做了官儿,也成家立业了。还有一个妹妹远嫁他乡,嫁得也很好。如今只剩下我一人守着这份家业。女人当家不容易,还是要处处小心谨慎点好。不知根知底的,也实在不敢留……”
顾希连忙解释道,“小姐误会了。在下并非有意隐瞒。请小姐放心,我不是作奸犯科之人。小姐既然救了在下的命,就如同我的再生父母般,我决意不会牵连小姐的。只是……”顾希低头沉声道,“在下年少糊涂,做了一些荒唐事,怕污了小姐的耳朵。”
梅怡珊心下想:看来嫣红还真猜对了。她没有表露出一点情绪,很大方地说,“你也说年少糊涂了。你年纪还小,做出什么事也都是可以理解的。好在你年轻,还有改过的机会。”
顾希点点头,“这些日子我也想过了,既然我没有死成,一定是老天爷要给我机会让我重新做人。我以后一定洗心革面,忘记那些不堪的过去,好好生活。”
“嗯,这样才对。”梅怡珊赞许地点点头,“你身体还没完全恢复,不宜太劳累。我们不急于一时,你先好好休息,尽快把身体养好了。哪一天想说了,就跟我说。对了,以后也不用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