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翁进‘别苑’时,顾希已经换了衣服,正裹着薄被坐在床上。他目光失神地望向一处。
翁翁看他的样子有些心疼,“公子,现在早晚还很冷,皇上怕您冻着,特意让老奴送床被子来。你别太伤心,皇上他……”
顾希拾起目光望着他,“翁翁你不用劝我,他说的话你也听到了。我就是不甘心,到最后落了这么个结果。被他平白无故的打了一顿,赶出宫,还背了那样一个恶名。”
“公子,您别怪皇上,皇上对于朝堂上的事向来严谨。他……”
顾希打断他,“好了,不提了。翁翁,麻烦您帮我把我的东西收拾一下,我明天带走,我就不去那边了。”
“好。”翁翁点头应道。
顾希突然又改变了主意,“还是不用了。那些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家里都有,我不要了。但是…我的玉佩是我从小带到大的……”
“是皇上现在带的那块吗?公子想要回来?这个…最好还是你亲自要?”翁翁有些为难地说。
顾希闭上眼睛,狠了狠心,“算了,我不要了!”
“公子身上的伤要不要紧?用不用请太医过来看看?”
顾希裹紧被子,“不用。我天亮就回家了。”
“那老奴先告退了。”
夜深了,顾希坐在床上,大瞪着眼睛,始终没有睡意。之前由于气愤伤心,身上的伤疼得不那么剧烈。现在慢慢静下来,才觉得浑身火烧火燎的疼。他疼得冷汗直流,而且他开始发烧了。
顾希抱着被子惨然一笑,心想:不知自己能不能挨到天亮?说不定早上醒来,被人发现自己暴死在‘别苑’。
天蒙蒙亮,顾希就准备要回家了。
赤云靖岩听翁翁说,顾希要走了,连忙和翁翁爬上了城楼。“他今天怎么起得这么早?”
翁翁叹口气道:“公子应该是一夜未睡吧?”
听此言,赤云靖岩的心不禁绞痛起来,他何尝不是一夜未眠呢?
站在城楼上,赤云靖岩眼睁睁地看着顾希步履蹒跚地上了马车……
……
梅姐刚准备起床,嫣红闯进来。
梅姐嗔怪她道,“瞧瞧你,毛毛躁躁的,越来越没规矩了!”
“小姐,姑爷回来了!你快去看看吧。”嫣红声音有点沙哑。
“这么早?”见嫣红在偷偷抹眼泪,梅姐问,“你怎么还哭了?发生什么事了?”
“姑爷状态不太好,好像…被皇上打了!”
梅姐一惊,站起来,“啊?受伤了?严重吗?现在姑爷在哪儿?”
“你自己看看去吧,他这会儿在他自己房里。”
梅姐飞快地收拾完,去了顾希屋。
梅姐一进屋,便对顾希上下打量,“顾希,你怎么回来这么早?”
顾希本来已经平静下来,见到梅姐来,又委屈地抽泣起来,“梅姐,我……”
“他又打你了?不是不打你吗?为什么呀?”梅姐一边说着,一边检查他身上的伤。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一进屋就不容分说地用鞭子抽我……”
梅姐看到他身上的鞭痕,心疼得不行,“怎么伤成这样?这么严重!嫣红,你快去请个大夫来。”
嫣红出去了,梅姐带着哭腔道,“不可能无缘无故就打我们吧?总得有原因呀!”
“他说是因为我给谁写了一副字,那人用那字换了一个官……这不是莫名其妙吗?我都不知道有这个事。”顾希越说越委屈,“打完了我,还要把我赶回家,说再也不想见我了。”
梅姐一惊,“啊?他…这是什么意思?”
“他说一辈子都不想见我了。他要跟我彻底分开!”
梅姐情不自禁地一拍手,“好事呀!”
顾希不可思议地望着她,“我被人打回家,你还说好事?”
梅姐不好意思地笑笑,“咱们不是想和他彻底断了,一家人回老家吗?我觉得这有可能是一次机会。”
“可这样我也太窝囊了!平时甜言蜜语地说如何喜欢我,竟然能下那么狠的手打我。昨晚上我都以为我会被他打死!我不知道我究竟犯了多大的错误,他要这样对我?就算养了一只小猫、小狗,也不舍得如此对它们呀?”
梅姐点头附和。
“他真是太绝情了!如果是我,那个人是跟自己有肌肤之亲的人,不管有多大仇恨,我也下不去手那样打他……”顾希情绪激动地絮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