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都没有离开过镜子里的自己。
双瞳中的视线似乎很贪婪，却也布满哀伤。
擦得半干之后，文娘就穿着柔软的拖鞋轻手轻脚的来到卧室。
此时，被子里的翠娘已经翻了个身，从刘铁柱平躺放着的样子换成了侧卧，一条手臂也已经到了被子外，露出来的小手握成小拳头凑在嘴边……不，不是凑在嘴边，都凑近嘴里了。
看到这个样子，文娘面色一愣，思绪瞬间被补上了一块。
是啊！
翠娘睡觉就喜欢含着自己的小拳头，每次给她拿出来，没一会儿她就又塞进去了。
这……
是早就已经消失的生前记忆……？
是啊……
自己连自己长什么样都忘记了，更别说这些小事了……
文娘面色哀切的轻轻摸上了床。
柔软，像是陷入了云朵中一般。
这种感觉在生前、死后都从未感受过。
文娘轻柔的靠进到被子里，之后侧着身子低头看着沉睡中的翠娘。
听着翠娘均匀的呼吸声，看着翠娘红扑扑的小脸蛋，文娘脸上的哀切淡去，柔情布满了双眼。
伸手像是生前一样把翠娘嘴巴里的小拳头拿了出来，之后轻轻塞进被子里——那摸上去像是云朵一般的温暖被子里。
这个动作在她生前几乎每天夜里都要做数次。
而现在……是数百年来的一次……
“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文娘撩了一下垂下来的半湿长发，让它不要打扰到翠娘的沉睡。
“……”
但文娘知晓，这并非她自私。
而是因为她和翠娘身死之后，就已不再是人，也不似黄峰那般有“职位”在身。
那时候的她和翠娘都是“只有执念”。
现在，她却重回了“人身”，所以才能发现“自己的自私”。
如果不是公子的出现，黄峰大哥自然不会冒着“不可言之罚”来让自己和翠娘重回“成人”，自己就不会发现“自己之自私”……
“……”
文娘伸手抚摸了一下翠娘沉睡的小脸蛋，感受着那温软的触感，感受着轻微的呼吸……
“……”
此时，卧室天花板角落里，一只浅银色的小爬虫正倒挂着探头探脑的搓动着爪子。
……
“……
塞纳河畔左岸的咖啡
我手一杯品尝你的美
留下唇印的嘴
花店玫瑰名字写错谁
告白气球风吹到对街
微笑在天上飞
……”
和哀切、柔情与复杂的文娘不同，这边房间里，刘尹正兴致高昂的一边在莲蓬头下搓着澡，一边跟着手机里的音乐唱着歌。
刘尹除了声音难听了一点，嗓子的物理条件差了一点，唱得……
算了，就这俩凑一块，能好听就有鬼了。
“哦！对了！要给覃花萝歌来着！”
也不知道是唱歌的时候脑子好用，还是洗澡的时候脑子开了窍，突然间，刘尹就想来了好像有这么回事儿。
“那就这首吧？一会儿查查这歌在我们世界有没有人唱过~”
很显然，刘尹很喜欢这首歌，所以顺便就打算把它推荐出去“重见天日”。
至于歌到底适不适合覃花萝，符不符合大众胃口……？
他才不会考虑那么多。
反正他吹牛的时候说的什么，事后能记住一两句就万幸了。
……
另一间客房里，除了应急灯亮着以外，整个房间都被黑暗笼罩着。
此时，黄峰正坐在窗边的沙发上，出神的看着窗外的夜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