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闭着眼睛,但是能看到周围的一切。
身边的人来来往往,穿着诡异——不,不应该是诡异,他们的衣着是自己原本那个世界的模样,男人们穿着或潮流或古板的衬衫,女人们穿着或性感或保守的衣裙。他低头看看自己,依旧是那件青黑色的布衣。
似乎没有任何一个人注意到李尔真,站在这条铅色的空旷大道的最中间,满眼茫然。
“诶?”
我在梦里?还是在回到原来世界的道路上?
突然一个人在他面前停下了,那个女孩,还穿着他记忆中的格子裙,冲他笑。
满眼的温柔十分熟悉,可惜这本该归属于两年之前,他们还在一起的时候,那么这就很明显了。
“悦伊……”李尔真突然也笑了,女孩名字脱口而出的同时,他确定了眼前是梦境。
画面一闪,他又看到了自己的父母,静静地站在他面前,一言不发,
还有好兄弟左思远,站在不远处,外套搭在肩上。身旁铅色大道上的行人依旧络绎不绝,行往他梦境的出口。
那边是出口吧?
这梦做的,花里胡哨。
“爸,妈,见到你们很高兴,儿子过的不错,希望你们身体健康,但是现在我得走了,在这边儿我还得活着。”李尔真笑着留下这样一句话,便招了招手,跟着人群向道路尽头的光源走去。
他无法感应到自己的精神空间,这也就意味着卜梦术在这里是无效的,除了走出去,他找不到别的选择。
越来,越近……
即将穿过那道光的时候,就像一柄钉头锤敲在天灵盖上,李尔真感到大脑一阵剧烈的疼痛,他狠狠地抓住自己的额头,跪倒在地。
光芒背后的“出口”消失了。
另一个“李尔真”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居高临下。
“奇怪啊,奇怪啊,你也太特殊了吧,为什么一大半都是模糊的呢?”
李尔真咬着牙问道:“你他妈的……到底是谁,啊?”
“搞不懂,搞不懂。”另一个“他”并没有搭理倒在面前的年轻人,只是轻轻鼓了鼓掌,“还是留个坐标吧,以后好找你。”
“李尔真”摇了摇头,蹲下身伸出手按住了他的头,捏住他的眼皮,看着他眼神渐渐涣散。
周围的颜色散了,铅色、金色,都没有了,随之散去的,还有李尔真的意识,他倒在一片虚无中。
……
“唉,唉!你是真能睡啊,醒醒!”
阳光照在额头上的感觉很暖和,他努力睁开眼睛,可脑袋不知为何疼痛无比。
……今天是周几?我在放寒假吗?
“爸?”
“爸你个……我是哈德森。”
李尔真努力坐了起来,发现自己竟然睡在了椅子上,他回想着,自己应该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可是内容全然记不得了。
看来昨天喝的太多了,宿醉的感觉真不好受啊。
“我真佩服你,小伙子,昨天晚上到现在你睡了整整十二个小时。”
李尔真干笑了一下,随即站起身来准备先喝一口水。
“水在一楼……你,你的眼睛怎么回事?”
听见哈德森的惊呼,李尔真茫然地转过头来,“怎么了?”
“你照照镜子。”
他拿过一面镜子(应该是特莉丝没带走的梳妆镜),不照不要紧,这一照吓了自己一跳。
李尔真的右眼还是原来的那个样子,而左眼显现出一种极其诡异的样式,眼白上分布着暗金色的裂纹,虽然不是真的裂开了,但是十分逼真,这种细致的“笔工”根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能做到的。
“好精美啊……”哈德森感叹道。
“这根本不是重点好吧!”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贴敷在了自己的眼球上?又是何人所为?
猎魔人?还是女术士?
他隐隐感觉出,自己大脑中的疼痛是从眼球传导过去的。
“妈的,喝假酒了?”
“喝没喝假酒我不知道,但是门口有人找,我上来叫你。”
大门打开,院子里站着的是小男孩邓克,他不卑不亢地递来一卷信纸,“里尔先生,这是您的信。”
他接过信件,抠开蜡封,是“砍刀”寄来的。
“哼哼,小子。算你有点能耐,之前是我看走眼了,为表歉意,这次赛马的盈利金我分你一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