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路的时候,我一直是跟着声音走过来的,一点用都没有。”
“唉——”
塞芭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在我的梦里,塞芭为什么会这么真实呢?
看着眼前的少女喜笑与担忧的样子,我总有种陌生的感觉。
“士郎,你先闭上眼睛,仔细听声音。”
我依言闭上眼睛,世界昏暗下来。
“眼里漆黑一片,微微的响声从远方传过来。”
塞芭的声音有些飘乎不定的围绕在我身边,离我很近、很近。
“忘记眼前的风沙,仔细听远方的声音。”
少女变得轻柔的语言里,有种让人心神安定的魔力。
远方的声音渐渐清晰,充满了绝望与悲伤的叫喊扼住了我的喉咙,我变得喘不过气来。
“安静下来,放平呼吸,将心情安静下来……告诉自己准备好了,然后向声音走过去……”
不知不觉有一首平和的歌声响起,在歌声里我抚平剧烈跳动的心脏,缓和自己的呼吸。
我准备好了——
遵循原本的意志,也带着长久的渴望,我向那个地方踏出脚步。
啊——!
痛苦的人们在撕心裂肺的惨嚎,原本更长久的生命突然被强行刻下了终止符。
为什么要杀我?
为什么会是我?
——那是没有答案的问题。
人类为什么要有恶?
为什么一定要夺走别人的生命?
——那也没有答案。
在漫长的生活中,因为某些原因而走上与别人不同的路,习惯夺走别人的东西而生存。
因为某些原因接触到不该接触的东西,释放本来关在瓶子里的恶魔。
于是,他们变成了威胁。
——威胁需要消失。
将他们的恶,与他们的善、他们的希望、他们的爱恨,全部在这世界消失。
声音变得更近了,努力向我展示他们惨烈的死亡。
带着心爱的孩子,行走在街道上时,无声无息的死去。
偏执地追逐根源,将所有可能的妨碍视为抑制力,然后疯狂的死去。
得到了可怕的玩具,肆意地在世界涂抹,然后恐惧的死去。
……
无论如何形容也难以言尽的悲伤。
无论如何描绘也无法表达的绝望。
在六十亿的种群中,总有站在另一边的人。
总有需要放弃的人。
幸福的席位容不下所有人。
所以他们只能消失。
——可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我能看到?
解答的声音静止,然后眼前出现更详细的场景。
人们在悲伤……
人们在痛苦……
人们在绝望……
人们在死亡……
无论如何努力,总是救不了他们。
一个人的能力,极限到此为止。
我奔走在灾难的现场,任由心脏抽搐的痛苦充斥胸臆。
——人们是因为你而死,你救不了他们。
罪魁祸首在得意的笑、疯狂的笑,将我的努力视为他们最喜爱的小丑喜剧。
为什么?
为什么要杀了他们?
——那是因为你呀。
——因为你总要去救那些该死的人们。
——我们所以只能请你去死,连同别人的份一起。
罪恶的集结体放肆地靠近了狂乱的野兽。
——这世界是有人去决定谁要去死的,所以并不是任何人都可以救。
——努力到这份上的你,值得钦佩却不能效仿,凡人想要做超凡的事,就会撞到超凡的壁垒,撞得头破血流。
——所以请安心地去死吧,就当自己为救了不该救的人而恕罪。
——为了全场陪你一起去死的人恕罪。
该死的是你——!
该恕罪的是你——!
如果杀了你能拯救这世界,我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你。
不——!我现在就要杀了你,让你下地狱为所有死去的人恕罪。
为了救更多的生命,我要清除你的生命——!
杀——
扼住生命的喉咙,斩断生命的肢体。
碾碎生命的挣扎,夺走生命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