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去多久,我终于从黑暗中渐渐恢复了意识,只感觉全身都在酸痛,睁开眼睛,我的双臂乃至身体被银色的钢铁剑身一般坚韧的编织物包裹着,转眼又像幻觉一般变成正常的人类之躯。
——真是幻觉吗?我还是人类吗?
当然以上都无所谓,我只是欣喜地感受着双臂托起的生命份量。
以为会像美人鱼化作泡沫消失的少女,正安静躺在我的怀里,眼帘闭合着依偎在我的臂弯。
此时的Saber,离我很近很近,又似乎很远很远。
她前所未有地依赖着我、完全属于我,在我面前放下了所有的防备。
她又好像仅仅是一具躯壳,真正的她早就在挥动圣剑的那一刻离开。
我托着少女的臂膀紧张得僵硬起来,不敢试探她的气息,嘴巴像被缝上无法出声,不敢面对她可能离开我的可能。
“Saber……”
试探的声音将僵硬的动作撑开裂缝,我恢复了行动能力,让少女躺在我的腿上,一手托着她的脸,空出另一支手试探她的气息。
女孩似乎只是睡着了,带着体温的平稳气息穿过我的指尖。
“Saber,你还在身边就好。”
我激动得想要向全世界表达自己的感谢,身体陡然放松下来,晃了晃身子,我才发现一直跪坐的双膝已经麻木。
一边抱着Saber,我一边挪动身体将腿伸直,方才有心思注意周围的环境。
这是一片仅有我与Saber的树林,看来已经远离了间桐家的隐秘居所。
大概是Saber破坏了神国,我们被甩出里世界开往表世界的神国大巴,被随意的甩落在这里,远坂也不知道落在了什么地方。
说起来之前Saber是与远坂在一起吧,只是我实在没注意她后来是否在Saber身边。
还有……亚瑟王。
“士郎,原来你在这里。”
正想着某人的时候,她出现了,铠甲残破的骑士王跌跌撞撞地从树木间走了出来,摇晃着虚弱的身子看着我,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亚瑟王,你还好吗?”
难以想象亚瑟王经历了怎样艰难的战斗,她残破的铠甲下到处布满了石化的痕迹,在运动中与柔软的肌肤挤压出无数伤口,鲜血从伤口汩汩流淌出来,浸透了亚瑟的全身,她踩着如木偶一般笨拙的步伐,艰难地向我走来。
“士郎,能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亚瑟王眼中的热情实在过于异常,我手足无措地放下Saber,起身迎接似乎随时都要倒下的白之Saber。
亚瑟王直挺挺地挪到我的身边,将额头抵在我的胸口,整个人终于放松了下来,但仍然站得笔直。
“我们胜利了,士郎。”
她欣慰地低声说着,像是低声向自己确认这个事实。
~~~~~~~世~~界~~需~~要~~分~~割~~线~~~~
接下来便是想办法回家,我背起沉睡的Saber,亚瑟王卸下武装艰难地跟在我身边,在清晨的阳光下分辨自己的位置,终于找到了走出森林的路。
好不容易蹭到一辆车,我们终于回到了久违的家中。
这胜利班师的旅程实在辛苦,除了庆幸自己还活着,我们也无力展现出特别的兴奋,简单安顿下便倒头就睡。
再醒来时,暮色的阳光已经从窗外照了进来,我用手遮着眼睛,一时竟有些茫然。
我回到了家里?
上一次呆在家里,是什么时候呢?
好像是在与Archer战斗之前,我曾失去Saber的时候。
对了,Saber。
我一个翻滚爬起身,开门冲向Saber的房间,然后,我停下了脚步。
就在我的门口,金发的女孩正侧身坐在走廊中,头倚着墙陷入了睡梦中,洁白的衣裙沐浴在暖洋洋的暮色中,呈现出一副绝美的画卷。
“Saber……”
手不自觉地向那毫无防备的小脸伸去,女孩的呼吸在我的指尖纠缠,白净的肌肤传来细微的热量,脸上纤细至透明的绒毛在空气的流动中摇曳,反射着太阳的光泽。
感觉到有人靠近,少女张开了眼帘,碧绿的眼瞳收缩聚焦,将我的身影映入那清澈如水的眼眸中。
认识是我后,少女又放松了下来,嘴角牵动露出笑意,感觉到我的紧张后,她抓住我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