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从盒子里拿出一个黑漆漆的药丸,就着水服下。
“陛下这是……太医院开的方子?妾身怎么从未见过?”
郑妃依稀想起外头传的什么延年益寿的方子,不由得好奇起来。
皇帝看了她一眼,“不过是调理身体的。”
郑妃打量皇帝的脸色,也不知是她久未过来的缘故,竟觉得皇帝年轻不少。
这两句话一说,她倒是不好再说儿子的事。
其实她是想让皇帝给洛儿换个差事,现在这个差事虽然不错,但到底没什么前程。
一直到被送着离开,她都没能说出这些话。
“娘娘,去泡了茶来。”侍竹对着小丫头说,一边扶着郑妃进去。
郑妃坐下来还在发呆,低喃着说,“陛下如今,性情仿佛是换了一个人似的。”
侍竹听了一点,但没听清,就问,“什么?”
郑妃摇头,“没什么。”
……
几年过去,虽听闻皇帝身体日益便好,但朝臣们几乎没再去向皇帝请安。
也没在朝堂上提起皇帝。
一朝天子一朝臣,太子虽未登基,却也和登基差不了多少了。
再者,究竟谁在这皇位上,对北萧的好处更多,他们还是长了眼睛,能看得到的。
下了朝,萧长胤按了按眉心,问樊舟关于姜国的状况。
樊舟说,“宗室里推出了几个孩子,说要在其中选一个,另外……有宗室向咱们这送来了信。”
“是求荣华富贵还有保全性命的。”
樊舟拍了拍胸脯,“殿下给属下一万兵,属下就能拿下三城,然后一鼓作气,直冲国都拿下皇城。”
萧长胤:“由着他们吧。”
意思是不派兵。
樊舟便有点着急,“属下只要五千兵便可。”
萧长胤看他一眼,没什么情绪的眼眸透着极致的冰冷,“不必管。”
走着走着,已经到了东宫。
樊舟只能停下。
木易走上前,说道,“太子妃和几个小丫头在糊灯笼。”
萧长胤将外衣放在屏风上,挑了挑眉,“糊灯笼?”
他还想了想,“今日是……”
木易:“殿下忘了,今日是元宵。”
萧长胤还真给忙忘了,宫里为了节俭,也没大办,只在檐下挂了不少灯笼,河边放了花灯而已。
只是这都是晚上做的事,他自然还没看到。
他去挑了一件月白色的长袍穿上,又换了黄玉雕刻的玉佩,“一一可回来了?”
提到这,木易嘴角就是一抽。
他还从没见过当父亲的心能这么大,太子妃倒是担忧的很,但被殿下一阵忽悠,也觉得小殿下年纪大了应该能独立点。
所以这会子,小殿下正在宫外猎场,和几个师傅学习骑射功夫。
宫里也有猎场,但是小,宫外的若是陛下和太子殿下前去,是要提前叫人摒退周围的人的。
小殿下过去就是换了身没那么富贵的衣服。
暗处倒是安插了不少侍卫。
“按着时辰,巳时应该就回来了。”
萧长胤往云昭那边走,云昭正看着灯笼上的兔子发呆。
她画的这是兔子?
几个小宫女在一旁一个塞一个的吹,吹的云昭画的兔子仿佛是什么了不得的大家画的。
好在云昭还有点自知之明。
萧长胤随意拖了个凳子过来,坐她旁边,拿过她手里的灯笼,用狼毫笔在上面又画了一只兔子。
几个小宫女都习惯了,此时便站起身,也不退出去,只是拿着灯笼往远处坐下。
云昭瞪了他一眼,就要将灯笼抢回来。
萧长胤仗着自己手长,将灯笼举高,云昭便够不着了。
其实这些年,云昭在外表现的,性情很是稳重大方。
但这会子,她再怎么稳重,也没忍得住,用力踩了他一脚。
在他吃痛时,蹦了一下抢回了灯笼。
这再看,他的兔子已经画好了。
而且三两笔的,就是画的比她的要好。
云昭便当着他的面,叫一个宫女过来,“吩咐膳房,给殿下炖一碗苦瓜汤,要苦苦的最好。”
萧长胤:“……咳。”
云昭白他,“再给殿下做一份苦瓜饼,苦瓜蒸熟了碾碎了做成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