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
少年接过方子,看到佐孟的一笔一划字神情明显停滞了一下,转瞬又恢复了如常。
“嗯,不客气。”
“不知公子收费几何?”
“啊?”佐孟呆愣,她还没收过钱,这玩意怎么定价来着。话说,看他颜值自己都不好意思收费了,这该怎么说呢?
看着少年一旁的裴鳞,佐孟拳头拍了手心,“不要钱,要你这护卫如何。”
“我想”
“要我?”裴鳞英毅的面上闪过一丝厌恶,嫌弃地望了佐孟,他是裴家儿系的家生子,自出生就跟着公子了,这人想都别想。
“不是,我是想让你教我轻功。”见他们误解,佐孟忙说完了自己的请求,
“只是,如此。”见她要求如此简单,裴鳞不太相信。
“嗯嗯。”佐孟忙不迭的点头,一面诚恳的模样。
“可以。”少年开口,声音如泉水流过山间,字字清音悦耳。
“明日,我让阿鳞去接你。今日夜已深,裴某就不留两位了。多谢二位替在下医治之恩。”
“客气客气。”
出了石室,佐孟可算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面上的红晕渐渐退下,精神也清明了几分。
奇怪是她犯花痴了吗,还是那房子太闷了,怎么感觉脸这么热呢。
算了,不想了。
“小儿,你替人医治就只是为了学个武功?”
“怎么,你也想学?”佐孟斜睨了他一眼,怎么听他话里的意思看不起武功呢。
刀枪剑戟,飞檐走壁,她们现代人做梦都想学个一招半式啊,太帅了有没有。
“哼,学那,老夫不屑。”这武艺多是打打杀杀的江湖人士和山徒恶匪才会习的。
像他们这样高阶层的杏林身份怎会屑于学习这种玩意呢。这小儿真是浪费了一手手艺啊。
“嘿呦。”不学有什么可骄傲的。“话说你这一把年纪,你想学人还不一定教你呢,毕竟你这老胳膊老腿的劈个叉都费劲,更别提飞了。”
不像我,年轻,还有选择的权利。”
这是讥讽他老了?老头子吹了胡子气的眼珠都瞪圆了,“你无礼。”
“哎,是无耻。”佐孟厚颜,贴心的纠正了他批判自己的词。
待两人走后,石室内又恢复了往常的清冷。
裴鳞抱拳,自行跪在了少年面前。“公子,今日之事,是我自作主张了。还请公子责罚。”
“你自作主张,是为了请人为我医治,何错之有?”少年放下书,平静的目光投向了他的身上。
裴鳞面带愧色,眉宇间闪过一抹挣扎,“属下失察,竟让公子中了这朱红之毒,若不是刚刚的小童提醒,怕是公子”
他没敢说完后半句,不过两人都心知肚明。身体虚弱的热症尚可调理,可若是毒,长久以往是要丧命的。
“查。”
少年下令,他用朱墨已久。这一次还是第一次出现这症状。想来是有人在他购置的墨块中动了手脚了。
毕竟他的存在,就是那些人眼中容不得荆棘,早晚是要除掉的。
晦涩的目光打量了这冷寂的石室,轻声道,“我们来这多久了?”
“七年了。”裴鳞不解,公子不是记得时间吗,怎么又问起此事了。
七年,想到儿时的自己对那些人做的承诺。
裴府
“孙儿自请回潞州,为双亲守孝。”
“锦儿,你这是何苦啊。”保养得当的老妇拉了他的袖子,让他不要做傻事。
“你若执意要去,在青都亦可守孝啊。”
青都,裴家都没有他父母的灵位了。他在这里算什么守孝。少年稚嫩的面上一片坚毅。
将头重重的磕在了地上,“爹娘在哪,锦儿就在哪。孙儿心意已决,还请祖母勿要为锦儿担忧。”
“锦儿,你这是何苦啊。你这一去,祖母再见你一面可就不容易了。”
“祖母放心,七年之后,孙儿定回来侍奉祖母。”
……
七年之期,这么快就到了吗。
是夜,烂漫星辰,转瞬即逝。
也不知道自己昨晚是何时回的县衙,佐孟只依稀记得自己在门口贴了张字“勿扰,有事睡醒再说。”就倒头去睡了。
这一觉直接睡到了第二天的中午。
这没人打扰的日子就是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