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按压了好一会儿,柳金终于悠悠转醒了。
看他苏醒,佐孟也放心了。心道他多半是一氧化碳吸多了,才缺氧陷入了昏迷。
幸亏那个长的像书生的那个土匪提醒了他一句,不然这小姑娘的爹真就挂了。
算了,不打搅人家他们父女的亲情时光了。
佐孟起身捡起了脚边先前被吴驰等人扔了的苞米,可惜的拍了拍。
哎,都是粮食啊。回去喂大鹅去,默默揣到了袖子中。
迎面一个高个的身影大跨步跑了过来,看到佐孟忙刹住了脚。
“金玲呢,她们走了没有。听说茶楼也着火了,你们有没有事?”
看他还有良心,知道问她一句。
佐孟掏出了盒子,指了指戏班子的方向。“都在那边呢,自己去给吧。”
看他衣服也被火星烧的破破烂烂,脸上黑一道白一道的,跟她那烤苞米似的,寒碜的让人不忍直视。
佐孟叫住了他的随从,“哎,等下,你家少爷这是去救火了?怎么看着跟火救他似的,这么狼狈。还有店铺好端端的怎么就起火了?”
小厮喘了气,道,“大人有所不知,我们铺子的火,多半是土匪烧的。夜里起夜的老李头说,子时看到有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来铺子踩点,这不天亮铺子就起火了。”
土匪放的?
同一时间,不同的地点,莫非他们还有同伴潜伏在县里?
烽烟四起,这是要危机四伏啊。不行她得赶紧上书,求支援了。
对手太强,杠不动啊。
“撤。”
回了府衙,佐孟赶忙让人把这些土匪收押在了牢房中。
里三层外三层的,给这几扇不大的牢房门挂了她能挂上的所有的锁。
土匪:这锁是批发的吗,不要钱吗,挂这么多。
突然来这么多kpi,她这心里却一点都不高兴。
都是烫手的山芋,待爆的哑炮啊。话说,今天抓了这么些个。她不会被他们的同伴或者同伙报复吧。
要是他们半夜来劫人或者来取她的狗命,她怎么办。
逃命的轻功还没学会呢,要不,去美少年的石室躲两天?
看着身旁还跟着的肥胖身形,佐孟白了他一眼。“你老不回家睡觉,跟着我做什么,怎么惦记衙门,想回来重新掌权了?”
看她说中了自己的心里话,曹民眼神躲闪了一瞬,不自在的摩挲了袖子。他倒是想,可你也不见得给啊。
不对,他在这小子面前低头做什么,明明是他夺他的权对不起他。
他怂什么,挺了脊背,道,“看几眼还不行吗,怎么说我也是县衙里的老人了。你年纪尚小,治理县衙又毫无经验。今日走运捉了这么些个土匪,万一出了纰漏让贼人跑了怎么办。”
看他话里话外都在贬他,佐孟尽力维持着礼貌的微笑,没了好语气,“放心,只要曹兄你不来干扰我们。他们在这就算呆到入土都不是什么问题的。”
言外之意就差指着他的鼻子,说怀疑他通匪了。
曹民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不死心的又往里面多瞄了几眼,也不知是在嘱咐衙役还是在叮嘱土匪。
“天冷,夜里凉,记得给身下多铺些干净稻草,莫要亏待了。”
接收到这没有卵用的关心,土匪举了手上的镣铐:你看我们像是有那个能力的样子吗。
还干净的稻草,棉被更好,有人给吗。真是的,他们有那选择的权利吗,还当自己是县尉呢。
直到确定茶舍内的土匪全部都登记入狱了,曹民这才依依不舍的走了。
佐孟复杂的目光看着他略显落寞的身影,心道,这胖子官瘾还不小。
早知道就不夺他权了,他这么爱权,这位置给他坐在合适不过了。
这深情的,跟送孩子去上学的家长有什么区别呢,不对,土匪又不是他孩子。他这么关心他们做什么,莫不是他和土匪之间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联系。
向大擦拭了配刀,无聊地耍了几招,刀风破空,发出簌簌的声响。道,“大人,这曹民对土匪是不是有点太上心了。”
“何止是上心啊,都快赶上孝敬他爹爹娘了。”张喜长叹了一声,讨好的给佐孟端了杯热茶。
“我记得,他是孤儿,没有爹娘。”听他们闲谈,向二淡淡的补充了曹民父母双亡的这一冷知识。
没父母,不为情,那多半是为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