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员、勤务员一个个在平时在船上忙的团团转的家伙们也操起各种船上的设施冲上了甲板。
不过,这些罕有战斗经验,也只在过去经受了几天训练的船务人员们,哪里是穷凶极恶的海盗们的对手,这些平日里负责船务的工人们冲上来,也仅仅只是起到了一点微不足道的阻挡。
他看到领航员死了,那个小伙子是刚从皮城大学里毕业不久的,他还记得那家伙来瓦伦蒂尼求职时一脸自信的笑容。
,!
他看到厨师长死了,那个平日里每次都会抱怨他们这些持械水手不干活还吃得多,但却从未克扣过他们伙食的胖子,此时正趴在地上,宝贝的从不从头顶上摘下的高帽子早已不知所踪,只有后心上一道宽大的口子,像是那胖子的嘴巴一样惹人厌。
帆揽手死了,保管员死了,记录员也死了。
而他手下的持续水手们,也只有寥寥几个还在拼命战斗,但即便是仅剩下的几个活人,也是每个人都带着一身的伤。
他自己,也快死了。
手里的刀与斧已经有些握不住了,手脚就和灌了铅一样沉,他看到了对面的那个狗崽子刺过来的刀了。
他想抬起手,可是好重啊,要不是他拼了命的握紧指头,连刀子都要从手里掉下去了。
(要是抬起来,我先左手刀子拨开这一下直刺,然后右手的斧头就能把这畜生的脑壳砍下来!)
他发誓,自己真的能做到!
如果不是这么累的话。
是的,好累啊。
真的,好累啊。
他拼命指挥着自己的双手,可平日里灵活而孔武的手臂,却偏生就跟没上油的老机械一样,动的缓慢,动的艰难,动的。。。。一动不动。
(我还能战斗!)
他在自己内心中狂吼!
“噗!”他听到自己的肚子上传来这么一声声响,那冰冷的钢铁扎进肚子里,可真是奇了怪,一点都不疼,就是太冰,冻的他肚子里凉飕飕的。
他看到了对面海盗脸上的狞笑,黄牙,暴露的牙龈,发白的舌头。。。。
(真特么丑啊!)
亚瑟咬紧牙关,肚子里的来源自金属的寒凉,就跟祖安的炼金药剂一样。
凭空给他多了一把子力气,他就像是一颗被砍倒的大树一样,猛地向前栽倒,直接撞在对方身上。
他本就块头不小,跟祖安的一些怪物都不相伯仲,此时,他仗着自己的身高优势,仅仅只是抬起了尖刀的角度,就狠狠的捅进了海盗的肚子。
“啊!!!”他听在近在咫尺的惨叫,也闻到了对方嘴巴里那股夹杂着酒精、烟草,以及长时间没有清洁口腔的浓郁口臭。
(也真特么臭!)
他用胸膛死死抗住对方,用尽全身的力气将对方腹腔中的刀刃向下按下去,同时也露出了一个狰狞的笑容:“你再给爷笑一个看看!”
而下一秒,亚瑟脸上的笑容就僵硬了,因为,他感觉到自己身后也发出了一声清晰的——“嗤!”
一把利刃,扎进了他的后腰,甚至与他体内那把属于海盗的弯刀,在他的腹腔中发出了一声碰撞。
“啊。。。嗬。。。”
亚瑟猛地扭过头,正对上佣兵队长阴翳的眼,一瞬间,一股巨大的茫然充斥心头,甚至连斥责对方的念头都没来得及升起。
他看到佣兵队长的嘴唇在蠕动,似乎说了什么,但他却完全听不到。
(是。。。。。是失手吧?)
在这个刹那,他心中甚至还保留着那么一丝丝的荒诞的希望,下一秒,那把狭长的刀,猛地抽出,接着。。。。。“嗤!!!!”用比上一次更加凶悍的力道,再次扎入他的身躯,那么用力!那么暴力!
直接将他内心中的幻想捅了个对穿!
(为什么??!!!)
亚瑟张大嘴,心中有前所未有的愤怒在升腾,但这来自背后的一刀,就仿佛引爆了他全身的伤痛一般,刹那间,之前在血战中因为亢奋而积攒下来的所有痛楚悉数爆发,令他浑身发软,一句话都挤不出来。
(为什么!!!!)
他没有去管身前的海盗,任由对方在剧痛下一次次的抽刀刺入自己的肚腹,任由自己的腹腔被捅成筛网,狠狠的瞪大眼睛,用尽全力的死死的盯着对方。
“真是。。。。经典剧目啊~”隔船的班沉显然也没想到事情的进展竟然是如此,但这丝毫不影响他欣赏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