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两日,宴长安和秦墚买了一处温泉庄子回来。
温姒的月事也刚好过了。
几人收拾行囊,来到庄子里住。
庄子里的温泉池子由砖墙隔成了一个个小池子,池子周围,用花盆种了瓜果蔬菜,绿油油的,充满生机。
祈临龑正要嘱咐温姒,自己脱了衣裳进去泡。
他还没开口,就听‘扑通’一声。
温姒已经跳进了池子里。
池水温热,她瞬间就感觉自己浑身都暖和了。
温姒仰头朝祈临龑喊:“阿龑,快下来洗香香。”
祈临龑失笑,蹲在池边朝下头的人道:“让梅香帮你把衣裳脱了,临龑去隔壁泡。”
梅香是这个庄子里的丫头,庄子他们买下来了,里头做事的人也留了几个。
听到祈临龑要离开,温姒想也不想的在池子里站起了身,要爬出池子跟他一起走。
少女轻薄的襦裙紧紧贴在身上,一瞬间,凹凸有致的身材展露在祈临龑身前。
祈临龑匆忙转身,这一刻终于是深刻意识到,温姒虽然懵懂如孩童,但其实也是一个即将十九岁的姑娘家。
“阿姒,下池子里泡半个时辰,临龑在外头等你。”
祈临龑说着,匆匆出去。
温姒不开心祈临龑离开,但听他说会在外面等自己,这才乖乖回到了池子里,任由梅香帮她脱掉湿透的襦裙,继续泡着。
半个时辰后,她换上了一身桂子绿齐胸瑞锦襦裙,披散着一头湿漉漉的墨发,提着裙摆,跌跌撞撞的跑出了池子。
等在外头的祈临龑忙上前几步,将人接住,小声斥道:“不许跑,先好好走路。”
温姒乖乖应着,由他牵着自己回了房间。
祈临龑拿了一块锦帕帮她擦拭头发,干的差不多后,又亲自帮她抹上了一层养发的精油。
温姒来了庄子,看什么都新鲜。
尤其是满庄子的桃子、杏子、李子等都成熟了,挂在枝头透着诱人的香气。
温姒摘下一个杏子就要往嘴里送,被祈临龑拉住。
“还没洗。”
他转头吩咐梅香:“每种水果摘一些,清洗干净放在小姐住的屋里。”
“是。”
梅香像是完全没有发现温姒的异常,恭敬退下。
作为奴婢,保命准则之一:不该好奇的千万别去好奇。
温姒便牵着祈临龑的手,蹦蹦跳跳的在一大片果园里走了一圈。
走累了,便由祈临龑抱了回去。
一回到房间,她就跟只小老鼠似的,吭哧吭哧啃水果。
祈临龑担心她吃太多,吃坏肚子,便勒令她每种只能吃一个。
温姒前几天肚子痛怕了,乖乖听话。
翌日,一人风尘仆仆的进了温泉庄子。
这人是大祈有名的商人罗荣。
罗荣是京城人,做绸缎和珠宝首饰生意,与官场上不少人交好,攒下了家财万贯。
全国各地,几乎每个州府郡县都能看到罗家开的铺子。
却没几人知道,罗荣经营的这些产业,都是前皇后宴姝和恒国公府现当家主母俞氏的产业。
宴姝‘死’后,罗荣继续经营这些铺子,每年盈利的银子,一半会送进恒国公府,一半由线人送进东宫。
而去年的万寿宴前,祈临龑决定来北地前,便已经将东宫所有的金银钱财,让罗荣用商队运送到了北地济州。
济州与寮州相邻,地势易守难攻。
如若发生战乱,济州比寮州安全很多。
加上济州刺史严执是他的人,祈临龑这才放心将东宫所有钱财安置在那里。
罗荣将金银运送到济州后,狡兔三窟,在祈临龑的几处庄子下都挖了地库。
将金银藏好后,得知殿下来了寮州,又匆匆赶了过来。
罗荣一进书房,就跪地行了一个大礼。
“草民罗荣叩见殿下。”
祈临龑垂眸打量了罗荣一眼。
四十多岁的年纪,有些黑,看上去一副憨厚的样子。
只是,如果当真那般憨厚,又如何能骗了他整整十五年?
祈临龑猛拍案几。
这‘啪’的一声响不止把跪在前头的罗荣吓了一跳,也让旁边专心啃着枣泥糕的温姒吓的手一抖。
捧着的枣泥糕飞了出去,正好落在了罗荣的膝盖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