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让人有点觉得不自在。
洪大叔瘪着嘴摆棋子,这局他要选红方!
刚要放狠话,旁边响起毕恭毕敬的轻柔女声。
“老首长好,事先不知道您从军区转到这里修养,来得匆忙,也没给您带补品,实在对不住。”
一句话让整个病房的欢快气氛凝住。
其他床位的病人和家属们脸色瞬间变了。
“啊?首首长?”
王大姐头一个反应过来,立刻放下手里的针线活站起来,紧张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拼命回想自己这几天有没有说错话的地方。
,!
洪大叔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不耐烦地放下棋子回过头去,脸立刻就拉了下来。
“啧,你这小干事话怎么这么多!我这不是病退了吗?哪有什么首长?我现在不就是一个在这养伤的老头子吗?”
烦死了,好不容易躲到这个小卫生院清静清静,非要在这给他添乱!
他深吸一口气,扫视一圈战战兢兢的人,和蔼可亲地拉开笑容。
“没事,噢~我现在就是个老伤员,不是什么首长,别紧张。我既拿不起枪也开不动坦克,只能天天端个饭盆跟你们一样吃吃吃,睡睡睡,噢~”
众人僵硬着脸,笑得比哭还难看。
说好的只是县里生产组干事闲赋在家的老丈人呢…
还说脚是带小外孙的时候不小心在楼梯上滚下来摔断的…
天天穿得跟庄稼汉一样
门口看热闹的小孩们面面相觑,哭丧着脸捡起地上的棋子和油纸棋盘像见了鬼一样撒腿就跑。
完了完了,这下全完了。
这两天没少在人家面前叉腰追着笑他棋艺不精,输了就嚷嚷,臭棋篓子。
洪大叔气急败坏地扒着围栏,“哎?你们跑什么,我这还下一盘呢!我能赢!给我回来!”
咚咚咚的脚步声已经跑远了。
被劈头盖脸呲了一顿的陆思蔓脸上的笑已经挂不住了,脸色白一阵红一阵。
扫到神色淡漠的肖东明和他旁边的姑娘似笑非笑的表情,心里难堪的同时,一种莫名的恼怒从心底升上来。
林玉兰探过身子扬手拍拍洪大叔的头,笑嘻嘻地说:“洪叔,没事,反正你也是要输的,他们看不看都无所谓哈~”
她家以前那个别墅小区的老年活动中心,在棋牌桌上随手逮个都是大人物。
退休老干部而已,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算你这丫头有点胆识。”洪大叔受用地点点头,忽然眼睛一瞪,“嗯?你这是在安慰我吗?白瞎对你好了,你就不能对我有点信心吗!”
林玉兰耸耸肩,一脸同情。
“哎,你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洪大叔不耐烦地瞪了一眼还杵在旁边的陆思蔓,“老董为了公家不顾自身安危,这种舍己为人的精神是该好好宣传。”
“是,老首长还有其他指示吗?”她的脸色稍稍好了一些,嘴角挂笑。
他闭上眼倒吸一口气,挫败地摆摆手,“没了没了,去吧去吧,做好你的本职工作就行。”
林玉兰抱着膝盖好奇地打量陆思蔓,看着挺斯文柔弱的一个女人,被狠狠地呲了一顿,一点委屈的表情也没有。
这人绝对不简单,典型的外柔内刚。
能忍,还能极快调整心情,喜怒不形于色,柔弱中又带着点野心。
这样的人,她在老爹公司见得多了,敢作死的都被母上大人狠狠收拾过。
她看着陆思蔓姿态端庄的背影,偷偷碰了碰肖东明,掩着嘴巴凑在他耳边小声地问:“你们认识啊?”
就刚刚那么一会时间,她发现这个女人往这边看了三次,视线越过洪叔落在大傻子身上的时候,眼神不会骗人。
绝对不是看陌生人的那种。
肖东明身子骤然一僵,很快又放松了,夹着纵线八的黑炮移到纵线五,神色淡淡,“是,她姓陆。”
她应该听说过他的事,既然她问了,没什么好瞒的。
“唔?”她满脸茫然地看着洪大叔把纵线二的红马斜跳到纵线三,“什么陆,有点耳熟”
忽然猛地瞪大眼,“嚯~”
好家伙,就是那个【上岸第一剑,先斩意中人】的前任啊
刚才自曝身份的时候说什么来着?
县宣传组?
好本事啊,这才工作几年的萌新,都混到县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