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的时候,发现几个姐姐的相处状态和之前大不一样。
桌上散落着一堆废稿,由原先各占桌子一个方位,变成三个人挤在一条长凳上,最后一个趴在隔壁位置上。
个个沉浸在修改图纸上,连他走进来都没注意。
他没有出声打扰,放轻脚步,默默提着东西往后面灶房去。
点了两支蜡烛,灶房的光线亮了不少,但还是不如他习惯的灯泡亮。
两条蛇在路上就踩死了,五毛的那条小点,后面送来的差不多有一斤半左右,给了一块钱。
都是没毒的水蛇。
他找了两枚铁钉,把蛇头钉牢,从兜里摸出折叠小刀,划开一个口子,环切,三下两下就把皮剥下来了。
逮的三条黄鳝也是同样的处理方法。
桶里还有几条泥鳅,十来只田鸡。
他坐在小板凳上耐心地处理,听着堂屋里的说话声,咧嘴直笑。
条件简陋,没办法往精致上整,从社员手里买的一汤匙猪油早就用完了。
他捧起灶台上的小罐子,举到蜡烛边上瞧了瞧,“啧,这油也太不经用了。”
整个红星桥大队也凑不出几斤油票粮票,所以大队代销点并没有粮油卖。
他手上的菜籽油还是找代销点的售货员私下里拿布票和糖票换的。
代销点的售货员和公社以上的售货员不一样,他们属于脱产农民。
没有工资,只有大队发的粮食补贴。
半斤菜籽油是售货员家里人在生产队分到的,宝贝得很。
一年只有一茬油菜,六口人分到手的只有两斤左右,这是一年的量。
一家人不舍得吃,留着有贵客上门做菜,到了年底的时候炸点面果子意思意思过年。
本来不舍得换的,但小毛头给得实在大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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