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茫茫无际的空白,四周什么都没有。
并不是没有光,而是不需要光。
面前有一个人。
最初,这个人在坚定地注视前方的什么。
究竟在看什么呢?明明那边空无一物。
但很快,这个人面露绝望,痛苦地捂住了心口。
有无数的鲜红,像刹那间舒展花瓣绽放开来的红色鲜花一般,从那里蔓延。
仿若于幽冷冥河盛开的、象征着死亡的彼岸花。
突然察觉,“我”认识这个人。
染上白色的淡金色的发丝,炯炯有神的眼,眼角有些许的皱纹,平顺笔直的眉
“我”认识这个人。
他是我很熟悉的人。
仇恨、畏惧、轻蔑、嘲笑、向往、羡慕,承载着诸多复杂情绪的人。
意识到这一点的瞬间,“我”看到了自己手中拿着的“东西”。
那是漆黑的、冰冷的、坚硬的、跟血红一样,和这个纯白空间完全不相符的事物。
枪。
顿时,周围全部染成了惨烈的赤红。
抬头,不知何时,眼前的人改变了。
被鲜血染红、痛苦地跪倒的人,换了一副面孔。
“我”看见了“我”。
于睡梦中突然惊醒,她慌乱地深呼吸,以试图恢复平静。
深夜,月色朦胧暗淡不清,窗外寂静无声,唯有床头的时钟指针转动的声音有节奏的啪嗒直响。
她看了眼时钟,凌晨三点,还远远不到起床的时间。
但是已然失去睡意。
伸手抹了一把脸,她掀开被子,下床打开通往露天阳台的推拉门。
清爽的晚风扑面,让还有些浑噩的思绪变得清醒,她深深吸气站在阳台边缘俯视楼下的夜景。
这里是她租下的一处公寓房,位于米花町的商业街附近,公寓楼高30层,而她所在的住户就在这个建筑的最顶端。
夜晚的街道上,一个人都没有,大家都沉浸在睡梦中,或是安详的美梦,亦或是挣脱不开的噩梦。
这样的夜晚,是安居乐业的人们稍作休憩的静谧,也是杀人放火的家伙们遮掩踪迹的帷幕。
就这么沉默地看了一会儿,她转身回到卧室,合上门和窗帘,打开了书桌旁的台灯。
泡一杯咖啡,翻开笔记本电脑,她开始处理研究所的工作。
研究资料的整理,重要文件的确认,部分实验的最新进程
这虽然不是她喜欢的工作,没有满足感,但做起来却也颇为得心应手。
工作暂时告一段落,时间也来到了早上五点。
活动活动僵硬的脖子和肩膀,她合上笔记本,站起身走出卧室。
公寓总共有两室一厅,厨房和卫生间各有一处。
作为组织和亲友都知道的住处,这里的装饰没有多少个人色彩,除了公寓自带的暖黄色墙纸以外,其余都像是酒店套房一样的单调无趣。
至于枪械之类的危险物品,自然不会放在这里。
事实上,以装备栏的特性,凡是所属于她的东西她随时都可以拿到,哪怕在土地下埋着,想用的时候只需轻轻一招手,就能出现在面前。
走进厨房,冰箱里面有她昨天刚买的鸡蛋和蔬菜,她用这些简单地做了一个三明治,倒一杯热牛奶,便当做早餐吃了。
等到吃完,她才发现自己忘记了刷牙洗脸,连忙到洗手间一阵忙活。
洗手间的镜子上映照出了她的面孔,洁白无瑕的肌肤,清丽明艳的五官,被水沾湿显得凌乱的刘海,以及,色彩鲜明的赤红瞳孔。
重生至这个世界已有八年,她依旧觉得陌生的,黑井红莲的面孔。
回到餐桌把用过的盘子和玻璃杯清洗干净,看见时间还有剩余,她歪头想了想,决定锻炼一下身体。
最近总是往返在研究所和学校的两点一线,没大有时间好好锻炼,身体已是不如先前一般灵活。
趁着天刚亮街上还没有什么人,她穿上轻便的运动服,下楼沿着周围的小径慢跑了几圈。
待额头上出了一层薄汗,她才回来冲个冷水澡,一时兴起,又拿起小提琴拉了一首练习曲。
此时,时针这才指向7点半。
她微微一笑,换好帝丹中学的校服,拎起书包,迈步出门。
初夏的天空甚是晴朗,阳光也不是那么刺眼,在路过青翠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