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城中心德伦大厦128层,正昱公司豪华宽敞的办公室内。
方豫双目赤红,死死盯着手里因为情绪失控硬生生扯断的电话线,紧咬着牙关,把牙齿磨得“咯吱”响。
“傅政凛,时隔多年,终于要轮到你了。”
压抑的嗓音裹挟着深入骨髓的恨,他反复念着傅政凛的名字,一声又一声,似乎这样就能把那个男人放在自己嘴里狠狠咀嚼、撕扯。
他视线转向快被自己盘出包浆的照相机,又一次伸手打开,目光专注而冷漠地看着傅政凛的身影。
手不受控制摸了上去,带着薄茧的指腹用力摩挲着傅政凛的侧脸,指甲在屏幕挠出刺耳的声响。
只要再大力一些,相机屏幕就得开裂,但方豫不可能让它出现任何故障。
这段时间,他每天相机不离手,几乎每分每秒都盯着相机里面的男人。
尖锐刺骨的视线像把锋利的刀子,无情地戳向傅政凛,如若眼刀子可以凝结成实质,对方怕是早就被他戳成了刺猬。
“傅政凛……”
真的想,将他从相机里面拽出来,尽情折磨。
“我到死,也不会放过你。”
他压根等不到下月初,只想在成年当天,见到这个男人。
他卑鄙的设下陷阱,引诱傅政凛自投罗网。
“等你来了,就再也别想回去。”
任谁看到他对着相机低喃着什么,都会认为他疯了。
方豫从不在意别人的看法,他以前是兽性难驯的疯子,现在更是披着人皮、血液流淌着暴力因子的疯子。
对疯子讲道理是毫无用处的,疯子没有理智可言。
手里断裂的电话线就是最好的证明,光是听到傅政凛的声音,他就受不了,全身血液都在沸腾,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难以言喻的渴望。
脑海翻滚着各种涵盖半部刑法的念头。
他扔掉电话线,嘴角噙着一抹冷笑,猩红眸子凝视着照片之人的侧脸,吐露的话语阴冷如毒蛇,“傅政凛,怎样才能把你弄哭。”
他情不自禁想起傅政凛默默流泪的样子。
双眉不由紧蹙,眉宇间尽显暴躁,手快速地在相机屏幕划动,直到露出傅政凛清晰的正脸。
这个男人即使经受再大的折磨,身受重伤,也只会暗地里默默舔舐伤口。
“用什么方法,才能打破你脸上的冷静,让你崩溃大哭。”
他舌尖重重抵着尖利的虎牙,大力摩擦,脸色彻底阴沉下来。
思考到最后,他发现自己毫无办法,傅政凛身上包裹着的躯壳太过坚硬,似乎无论谁也无法将它打破。
除了那个女人。
无力感和怒意瞬间席卷上脑,他猛然站起身,拿起照相机,带着一身浓重的煞气大步离开办公室。
门外的保镖紧跟上去,一声不吭,致力于把自己打造成透明人。
不用猜,他们也知道方少会去哪里。
方豫每隔一段时间就发作一回,心情差到极点,究其原因都是因为傅政凛这个男人。
他一旦心情不好,便会跑去发泄。
京城的大大小小拳馆被他打遍,那不要命的狠厉打法,劝退了许多人。
以至于后来,拳馆师傅听到方豫要来,便以各种理由推脱,没人愿意和他打,保命要紧。
……
时间稍纵即逝,很快来到方豫成年礼前一晚。
傅政凛一如既往失眠了,他半靠在床头,翻看微信消息。
[请叫我涵哥:(图片)(图片)(震惊脸)]
[请叫我涵哥:老板阔气啊啊啊!!居然偷偷给我买了个照相机!您放心,以后我肯定尽心尽力当您的牛马!]
傅政凛微怔,指尖一点打开图片,映入眼帘的是崭新的照相机,款式颜色和张子涵那台旧相机一模一样。
[凛:查一下寄件信息,不是我买的。]
[请叫我涵哥:嗯嗯嗯,老板不用谦虚,我真诚感谢您!您没必要藏着掖着,是您买的就是您买的!!(欢呼)]
小助理显然不相信,认定就是他买的。
傅政凛百思不得其解,究竟是哪个有钱人士那么大方。
[凛:旧相机还没寄回来吗?]
[请叫我涵哥:没,明天一早我问问酒店的工作人员。]
[凛:嗯,相机先收着别用,再一次强调,不是我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