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号床的患者,低叹一声。
这是一位老年人,端坐在床头一动不动,从他进来这间病房开始,他便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
“他是医院的常客,虽然患有精神病,但从未表现出攻击性。”
前来查房的小护士见傅政凛注视着他,忍不住开口。
傅政凛问:“能治好吗?”
小护士笑了笑,“以现在的医术来说,治好的可能性不大,可以定期接受治疗,稳定病情。”
傅政凛眸色黯淡,他偏头对上方豫直勾勾的视线,抿了抿唇。
“放宽心,你弟弟年纪还小,治愈的可能性很大。”小护士见他神情落寞,知道他担心什么。
傅政凛回到床边坐下,伸手揉了揉方豫的头,方豫不客气地甩了甩头,朝他龇牙咧嘴。
傅政凛在他发作前收回手,抬眸看向护士,沉声问:“治疗的过程,痛苦吗?”
明知道答案,还是想听到不一样的说法,想到方豫才七岁就要经历这种折磨,他就憋得慌,甚至产生宁愿生病的人是自己的想法。
傅政凛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为别人考虑,原以为自己的热心肠早就被长达十八年的冷漠岁月蹉跎掉了。
“精神病分轻重,治疗方式也不同,你弟弟接下来的治疗方法主要以心理行为指导为主,再用药物辅助治疗,如果效果好,可以坚持下去。”
小护士淡淡地瞥了方豫一眼,没再说什么,转身出了病房。
入夜,3号病床的老人终于改变了姿势,他转动僵硬的脖颈,浑浊发黄的双目盯着4号床的傅政凛。
“你叫什么名字?”他的声音嘶哑难听,仿佛从破掉的风箱里面传出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