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虎从烟盒里拿出一支烟,抛向傅政凛,刚毅英俊的脸庞透着成熟男人的魅力,他把烟点燃,从口鼻吐出一口烟雾,沉沉的烟嗓裹挟着一丝真诚的笑意,“合作愉快。”
傅政凛接过他抛过来的烟,动作生疏地放在嘴里,抽烟是父母最为反感的事情,他们认为学生就该有学生的样儿,只有坏学生才会违背学校的规定。
如今,选择权第一次来到他手里,他拿起桌上的打火机,点燃香烟,吸了人生第一口烟。
浓郁的烟味熏得他猛咳出声,连眼尾也泛起淡淡的红色。
方豫皱起小脸,忽地站起身,一爪子打在白烟上,他讨厌这股味道,表情是毫不掩饰的嫌弃。
杨虎看在眼里,挑眉大笑:“哈哈哈,味道怎么样?”
傅政凛认真点评:“不怎么样。”
他视线扫向烟盒,嗓音有些哑:“吸烟有害健康。”
“哟,还是好学生。”杨虎把烟盒扔到傅政凛前面,不等他回复,叼着烟站起身,“我只有初中文化,对做生意这块不在行,之后的事我会交给霍子去办,他是大学生,懂的知识比较多。需要什么尽管和他提,我只有一点要求,别跟我玩阴的。”
他居高临下看着傅政凛,眼里暗光涌动,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
傅政凛也站起身,腰背挺得很直,沉声道:“杨哥放心,我有自己的道德底线,不该做的事情,绝对不会去碰。”
杨虎缓步走到他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压低声音,语气满含危险:“最好如此,我杨虎最讨厌的就是背叛。知道我怎么处理红蝎子那个叛徒吗?”
傅政凛抿了抿唇,五指不自觉地用力收拢,呼吸瞬间凝滞。
杨虎身上的气势远远压他一头,他是心狠手辣的黑社会头目,手下掌管着丰城地下产业的命脉,谁想暗地里搞点黑钱,只能舔着脸求到他头上。
“放心,我从不杀人,杀人是最没用的报复。我让光头剁了他的手,送到秦非衡家门口。知道秦非衡是谁吧,你是淮城人,应该有所耳闻。他是淮城黑道的一把手,坏事做尽,为人睚眦必报,谁得罪他,准没好下场。”杨虎见他面色有些苍白,满意地勾起唇。
“我和秦非衡不对付,凡是我的人落到他手里,不死也残……”
后面的话语几乎贴着他耳边响起,傅政凛艰难地咽了咽口水。
不自觉想起在淮城私人医院遇到的黑衣男人,那人眉侧有道丑陋的烫伤疤痕,看向自己的眼神充斥着难以言喻的危险和敌意,仿若蛰伏在法外之地的暴徒,狠辣又无情。
杨虎直起身,饶有兴致地观察着他的神色,心下暗忖:就一个小屁孩,在他面前翻不起什么大浪。
他抬脚往外走,抛下一句恶劣的话语:“晚上别做噩梦了,我不负责。”
傅政凛回头看向他高大健壮的背影,脸上的情绪尽数收敛,仿佛刚才的恐惧只是错觉。
杨虎走出前院,逮着一个狗腿子就问:“霍子去哪里了?”
狗腿子吃饭吃到一半,饭刚下到喉咙就被杨虎拽住衣领,差点呛死,他艰难地咽下食物,伸手朝大门的方向指了指,“刚……刚才看他出去了。”
杨虎松开他的后衣领,大步往外走,“谁惯的臭脾气,饭都不吃就往外跑。”
从正虎堂到酒吧街这段路,他抽了三支烟,眉宇间满是烦躁,他拿出手机点开霍于庭的微信,迟疑了好一会,自言自语道:“算了,爱去哪就去哪吧,关我屁事。”
他停下脚步,鬼使神差一般点开霍于庭的头像,进入他的朋友圈,这才发现对方在两分钟前发布了一条新状态。
有图有字,图片拍得很高级,是一只搭在汽车方向盘上的手,手腕处戴着的名牌手表泛着淡淡银光,氛围感十足。
只可惜,这只手的主人不是霍于庭。
杨虎两指夹着烟,燃烧着的烟头猛地扎进掌心,他仿佛失去了知觉,感受不到皮肤被灼烫的痛感。
他死死盯着图片上面那行文字,两条粗眉拧成一团,紧咬着牙关挤出一句:“一闹脾气就找野男人寻求安慰,霍于庭,你真有能耐!”
霍于庭此时半躺在驾驶室,一手拿着手机,反复点开杨虎的头像,接着又退出。
他点开朋友圈,删掉刚才发布的内容,低声呢喃:“杨虎,我赌你看到了这条仅你一人可见的消息。”
照片上的手照是他从社交论坛上随意下载的照片,但凡杨虎拿去网上搜一搜,就会发现这是一张网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