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沿着人行道渐渐往医院相反的方向走,暖黄明亮的路灯落在身上,在地上拉出紧密贴合的长长阴影。
路过的人皆用怪异的目光扫向他们,傅政凛这才意识到不对劲。
他抽了抽手臂,缓声道:“方豫,松开手,我自己走。”
方豫不听,反而收紧力气,好不容易到手的东西哪里舍得轻易松开,他固执地握着,红着眼眶瞪他,话语里夹带着莫名的酸味:“你和那个男人牵手就行,和我就不行吗?傅政凛,不准双标。”
令人窒息的占有欲扑面而来,傅政凛绷着脸,语气无奈:“一会说我亲女人,一会说我牵男人,无凭无据,少胡说八道。”
方豫抿唇从鼻间发出一声轻哼,“晚点给你看证据,我有照片!还有,宴会那天,我看见了。”
他特意放慢脚步,仔细感受掌心传来的触感,喉结上下滚动,只觉傅政凛的肌肤冰冰凉凉的,一如他的外表,仿佛裹着坚硬的冰墙,拒绝所有人的靠近。
唯独自己是不一样的,他不受控制低头,用余光扫向交缠在一块的手,呼吸渐渐紊乱。
傅政凛没察觉他的异样,脑海里思索着宴会那天的场景,自然想到当时假扮自己男朋友的列衍。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现我来了京城。”傅政凛总算问起积压在心底的问题。
方豫拇指轻动,在傅政凛手腕处轻微凸起的脉络上划过,心神一动便停下脚步,偏头直视着一脸疲倦之色的男人。
良久,他松开手,改为十指相扣,紧紧缠了上去,薄唇往两边扯了扯,眼底涌动着意味不明的情绪,“从你下飞机那刻起,我就知道了。”
傅政凛怔了下,的确,以许家的势力,想要调查一个人,容易得很。
只是,该说的话还是要说,该阻止的动作还是得阻止,他抬起手,无奈地看着两人紧密交缠的手,“放开,只有小孩才会牵大人的手,两个大男人手牵手,影响不好。”
方豫抿了下唇,直勾勾地看着他:“影响谁了?”
他偏头,凶神恶煞地看着直盯着他们瞧的路人,冷下声音:“看够了吗?!”
行人匆匆远离,走出大老远后才暗地里骂一句:“靠,疯了吧!神经病!”
傅政凛额头青筋突突跳,想狠心下用力抽回手,但目光触及到方豫满含疲倦和红血丝的双眸后,他犹豫了。
算了,他为方豫破的例还少么。
多一次不多,这次就随他了。
傅政凛被他炽热的眼神紧锁着,也没躲开,坦坦荡荡对上他的视线,哑声说:“看路,别看我。”
“傅政凛,我都知道了。”
不过短短一句话,却夹杂着庞大的信息量。
傅政凛霎时停下脚步。
良久,他才艰难地挤出异常嘶哑的一句:“方豫,你怨我吗?”
怨我擅自做下那样的决定,怨我违背曾经许下的诺言。
方豫紧抿着唇,抬起一只手臂环过他后背,用力把人压进自己怀里,搂得很紧很紧,另一只手也紧扣着他五指,薄唇几乎贴着他耳边,压抑地说:“傅政凛,对不起,是我让你经历这种痛苦,是我罪该万死。如果没有我,你的人生就不会变得一团糟,就不会……”
傅政凛眉头一拧,挣脱他的束缚,抬手捂住他嘴巴,打断他接下来的话语:“方豫!适可而止!选择权在我手上,是我选择养了你,最后又选择放开你,这是不可狡辩的事实!没有谁能威胁我,包括你舅舅。”
“听话,以后别再让我听到这些话语。”说到最后,他眸光柔和下来。
方豫半眯起眸,静静看着傅政凛只倒映着自己一人的双眸,耸动一下鼻子,嗅到傅政凛掌心传来的熟悉味道。
牙龈的痒意在口腔蔓延,让他情不自禁张开嘴,轻咬着对方的掌心,没敢用力,接着还像野兽一般伸出舌舔舐一下。
掌心忽然传来湿热,傅政凛头皮一麻,下意识拿开手,沉下脸呵斥:“就不能改掉你的坏毛病吗!”
方豫眼底生起晦涩不明的情绪,再次拉起他的手,放到鼻子下方嗅了嗅,神似瘾君子,目光专注地盯着他的手,呼吸沉重了几分。
傅政凛见他得寸进尺,眼皮狂跳起来,再一次抽回手,转移话题:“不是说肚子饿吗,别磨蹭。”
他率先往前走,在方豫看不见的地方,轻轻呼出一口气,眉头纠结在一块。
如果换做小孩儿这样咬他,他可能觉得没什么,但方豫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