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团聚,总有说不完的话。
傅政凛羡慕他们之间的亲情,不免想起消失不见的母亲。
那个在他面前表现得冰冷无情,仿佛自己只是完美商品的女人,真的经受不住打击,疯了吗?
傅政凛只在别人口中得知他母亲发疯的消息,传言她在公司伤了人,畏罪潜逃。
淮城的警察几乎翻遍整座城市,却找不到她的踪影。
他不相信,一个疯疯癫癫的女人会逃过大大小小的监控,凭空消失。
除非,她没有疯,躲了起来。
“咯……”
一道异响打断他的思绪,他垂头看着一脸惊恐模样的方豫,蹙起眉低声问:“怎么了?”
方豫嘴里叼着的牛肉掉落在座位上,连带着一颗带血的牙齿。
傅政凛:……
他伸手捡起牙齿,神情严肃至极,嘴角抽了抽,想笑却死死憋着。
方豫双瞳猛缩,朝他手里的牙齿咆哮起来,尖锐的嗓音让杨虎等人误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儿。
杨虎连忙靠边停车,转头看向车后座,“什么问题,他怎么了?”
陈大娘瞧见傅政凛手里的牙齿,怔了怔,接着“哎哟”一声,憋着笑开口道:“怪我的牛肉干太硬了,把他牙齿给磕掉了。”
方豫死死盯着自己的宝贝牙齿,舌尖还在缺了一道口子的牙洞里舔了舔,位置刚好在后排第二磨牙。
“没事,你迟早要换牙齿,过阵子会长出来。”傅政凛拿纸巾裹着牙齿,正儿八经地哄了一句。
颤抖的胸口和滚动的喉结出卖了他,方豫是只头脑灵活的小豹子,看出了这只两腿生物的虚伪。
他猛地扎进傅政凛怀里,张嘴开咬。
“嘶!”
锁骨的皮被他生生扯了起来,用力撕咬着,傅政凛疼得直抽气,扬起巴掌就要抽他屁股。
陈大娘想帮忙,被傅政凛阻止,“您别靠近他,他现在火气大着,不认人,逮着谁就咬谁。”
杨虎开门下车,转动一下手腕,接着打开后座的门,一把攥住方豫的后脖颈,用力掐了下去。
方豫瞪大双眼,终于松开口,转头准备攻击杨虎。
但杨虎个头比傅政凛还大,手掌宽厚有力,轻而易举就把方豫提了出来,他看着不停挣扎的大粽子,冷哼道:“不就没了一颗牙么,有必要发这么大脾气?”
方豫下唇沾着血,眼神凶狠地瞪着他。
“我小时候从屋顶摔下来,一下子没了四颗牙,怕被老妈发现,还偷摸着把牙埋进玉米地里,我没哭没闹,这是我自己搞掉的,怨不得人。”杨虎伸手拍了拍他的小脸,换来他一声凶巴巴的怒吼。
“你呢,牛肉干是你自己吃的吧,没人强迫你吃吧,自己把牙吃崩了,还好意思逮着你哥咬,要我说,你这牙就得全部拔了,留着没点屁用!”
方豫不知道他在叽里咕噜说什么,他开始晃动身子,企图一脚蹬在他脸上。
杨虎挑了挑眉,把他提得更高了,无论他怎么使劲,也无法碰到自己。
他偏头看向精神不佳的傅政凛,“你弟弟身上的狠劲儿让我想起自己小时候,方便把人放我这儿养吗,我保证把他训得服服帖帖。”
“先谢过你的好意,暂时用不着。”傅政凛看着锲而不舍张嘴咬人的小疯子,只觉压在胸口的巨石更加沉重了几分。
孩子再难养,也得养。
傅政凛嘴上说着不要他,却不敢真的把他扔下,也不会把他扔给其他人。
杨虎也没勉强,逗弄了小孩儿一会儿后,没了兴趣,把人扔回傅政凛怀里。
方豫神情恹恹地窝在他怀里,耷拉着眼皮,大受打击。
那个大块头比自己的猎物强壮多了,不好惹。
他吸了吸鼻子,掀开眼帘盯着傅政凛的锁骨,那儿的肌肤已经烙下一个深深的牙印。
傅政凛见他不再作妖,提起的心逐渐放下,他抽空思考以后的路该怎么走。
方豫已经到了上学的年纪,以他这种情况,放去学校是不可能的,不用猜肯定会被退学。
在他陷入沉思期间,陈大娘把方豫的情况告诉了前头的两人。
霍于庭摩挲着手里的围巾,缓声道:“既然上不了学,不如请家教吧。”
杨虎皱着眉,“逢人就咬,谁敢教他?”
霍于庭意味不明地看着他,“定制一副止咬器。”
杨虎眸色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