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政凛把餐厅经理打发走后,揉着酸痛的手腕缓步走向包厢,还没靠近门口便被内里冲出来的小身影撞得往后踉跄几步。
“方豫,你怎么在这里?”傅政凛稳住身形,语气没多少惊讶,他和霍于庭只是先斩后奏,没打算一直瞒着杨虎。
方豫上下打量着他,见他衣着凌乱,眼角下方挂着一块刺眼的淤青,不满地“哼”了声。
这个男人就是双标,每每说他不听话,骂他这儿伤那儿伤,自个儿还不是一个样。
他愤愤地瞪着他,牙齿磨得咯咯响,视线往下落在对方脖颈处,喉咙咕噜一声。
傅政凛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方豫始终改不了咬人的坏习惯,虽然次数比以前少了很多,但是力气却比以前大,不见血都不肯罢休。
傅政凛愁得不行,抽空找了精神科医生询问一番,对方只答:“兽类对鲜血较为敏感,本质是嗜血的,我无法判断他把自己当成了什么,但肯定是肉食动物。”
方豫见他出神,不满地扯了扯他的袖子。
“杨哥在里面吧?”
傅政凛回过神,抬起手揉了揉他的头发,眼神柔和下来,伸手拿出口袋里的奶糖,放到方豫手里。
方豫垂眸看着奶糖,嫌弃地呼出一口气,斩钉截铁地说:“难吃!”
嘴里说着难吃,转眼就把糖当成宝似的放进口袋,接着扬起小脸狠狠瞪着他。
傅政凛忍着笑意,带着人走进包厢,反手关了门。
包厢内挤着十几个男人,连空气也萦绕着紧张的气氛。
杨虎倚靠着餐桌,鞋底碾压着脚下碎裂的陶瓷碗,眉宇间满是阴霾。
他是道上混的,但凡得罪他的人,都不会有好果子吃。
金广河扛不住杨虎身上散发着的气势,很快垮下脸,“我这是有苦衷的,疤子抓了我儿子威胁我给你们下绊子,我是被逼无奈啊虎哥。”
杨虎也不在意他是否说谎,两指夹着烟,脸上看不出情绪,下一刻却抬手猛地把燃烧着的烟戳在金广河手背,冷声道:“可以啊,他抓了你儿子,我明早请你老婆到我这儿喝喝茶,顺便聊聊人生,你觉得如何?”
金广河脸色微变,“虎哥,我老婆她身子骨弱,经不起折腾。”
任何人都有弱点,金广河也不例外,家里人就是他的软肋。
“她经不起折腾,我的人就经得起折腾?”他把霍于庭拉到跟前,动作粗鲁地收拢他微微敞开的衣领,贴着他耳边低骂:“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再有下次,我特么干……”
后面两个字钻入耳廓,霍于庭眼皮一跳,耳垂微微泛红,抿着唇一声不吭。
他俩的亲密举止看在金广河等人眼里,自然知道怎么回事,眼底不由生起隐晦的鄙夷。
丰城大半人口居住在村落,思想较为封闭,不比京城紧跟社会潮流,男同性恋在这儿是要被人说闲话的。
杨虎微眯起眼,捕捉到对方眼里的情绪,冷哼一声,抬抬下巴吩咐狗腿子,“把他拉去卫生间洗洗眼,什么眼神!”
“好咧,虎哥。”在金广河旁边的狗腿子殷勤地应了一声,攥住金广河的衣领,把人大力扯了起来。
“别!虎哥,有话好好说,这回是我们做得不对,我……”
更多的话语消散在包厢门口。
“小凛,你先带小豫回去,接下来的事儿交给我。”杨虎回头看着傅政凛,语气有些许不爽:“真是好弟弟,再有下回,我连你也揍。”
傅政凛摸了摸鼻子,也没反驳,带着方豫离开了。
事情涉及到帮派之间的仇怨,傅政凛不好参与过多,牵着小孩儿的手坐上小车。
“待会带你去见新的家教,收着点脾气,别又把人吓跑了。”傅政凛两手轻握着方向盘,抬眸看了眼后视镜。
方豫脱了鞋子盘起腿,直勾勾地盯着傅政凛的后脖颈,掌心攥着一颗奶糖,暗地里回味这个男人鲜血的味道。
傅政凛叹了一声,目视前方,这两年来,被方豫吓跑的家教少说有二十个,个别还被他咬了索求赔偿。
傅政凛生气的同时又无可奈何,他的时间几乎被工作占用,每天仅有那么一两个小时教方豫学习知识,这点时间压根不够用。
为此,他只能在家教招聘论坛花钱置顶帖子,每天私聊他的人不少,但得知方豫真实情况后,大部分拒绝了。
少部分因为高时薪,决定尝试一番。
第一个上门的家教是个五十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