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豫撕开脸上挂着的冷漠,眼底的烦躁毫不掩饰,充满野性的深邃眸子内似乎禁锢着一头嗜血的野兽,渴望着尽情猎杀。
他迈开修长结实的腿走到冰箱前面,打开门拿了瓶冰水,仰起头“咕咚咕咚”喝下大半瓶水,压下内心的暴虐感,哑声道:“许承志,别忘了之前的承诺,只要我成年,你和外公就不再干涉我的自由。”
“小豫,那么多年过去了,别让自己活在仇恨中。”许承志就怕自己当初的心狠,让一个辛苦养了外甥五年的男人受到惨烈的报复。
早上拳击馆一事,他人虽不在现场,但也知道方豫去了哪儿。
方豫手腕处戴着的机械表内安装了定位器,目的只有两个,为了他的安全和监控他的行踪。
许承志怀疑他是知道的,但没证据,既然他好好戴着手表,也就没多此一举问一句。
方豫再次仰起头,直到矿泉水瓶的水见空,才低喘一声,五指陡然用力,瓶身被毫不留情地攥到扭曲,手背暴起的青筋证明他此时的情绪很不平稳。
每次打完拳,他都不由自主想起那个狠心将他抛弃的男人。
随之而来的是蔓延到骨髓深处的破坏欲,如果不是许承志出现得及时,客厅里面的东西就得遭殃。
“我想见他,我要见他。”几乎从牙缝里挤出的一句话,裹挟着复杂的情绪,他牵起嘴角露出一个讥讽的笑,“许承志,是恨意支撑着我活到现在。从他抛弃我的那一刻起,方豫就已经死了。”
“你以为我为什么要见他?”他从喉咙深处发出一抹压抑到极点的冷笑,“我要剥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骨,吸干他的血。对了,还要把他做成标本,放在我房间里面,让他一辈子不得逃离,永远囚禁在我身边,只能看着我。”
许承志双瞳收缩,呼吸有一瞬的凝滞,脑袋莫名眩晕起来,这是什么变态话语?!
他不免担忧傅政凛的安危,万一哪天真被方豫逮到,可以想象会被折磨得有多惨。
该不该告诉他真相?
许承志开始犹豫了,浓眉紧拧,目光复杂地看着他。
方豫随手把完全变形的矿泉水瓶扔进垃圾桶,抬脚走出酒店房间,抛下一句:“待会我去雁城一趟,你先回京城,不用等我。”
他话语里透露的讯息很明显,他还没发泄够,他急需寻找下一个目标,争取在成年之前解决掉占据在脑海内的无关紧要的人。
他要腾出漫长的时间,好好思考怎么折腾那个男人。
许承志只觉头痛至极,又不能阻止他的暴行,会适得其反。
当初请来的国际心理专家曾说过,这孩子思维清晰有条理,脑子很聪明,绝对不可能有精神疾病,还一口咬定是庸医误诊。
方豫没有精神病自然是好的,但他对傅政凛的执着已经到了病态的程度,许家人从来不在他面前提起傅家人,就为了让他彻底忘记过去的一切。
然而,许承志知道,方豫绝不会善罢甘休,他的心眼子比针尖还小,异常记仇。
换做普通小孩,可能经过几年就得沉浸在新家人的爱护之下,渐渐遗忘过去。
但他却相反,他牢牢记着陪伴了他五年的男人,甚至和那个男人相处的每一帧画面,都深深印刻在脑海深处。
可见,傅政凛给他带来的影响有多大,大到任何人也无法阻止他前进的脚步。
方豫阴沉着脸准备走进电梯,里面站着的酒店工作人员低头看着手里的相机,抬脚往外走,一时不察撞在方豫身上。
“啊!”
她惊呼一声,手里亮着白光的相机脱离手掌,即将落地。
这时,一只肌肉匀称好看的手臂往下一伸,轻而易举接住相机,方豫垂眸的瞬间,不经意看到相机屏幕熟悉的身影,全身血液霎时倒流。
“对不起,怪我没看路。”工作人员连忙弯下腰道歉,双腿莫名有些发软。
完了,居然撞在这个大人物身上,老板会不会炒我鱿鱼?!
然而,站在她前面的年轻男人却一声不吭,鼻间呼出的气息急促沉重,似乎在艰难地压抑着什么。
她抬眸看了一眼,瞳孔瞬间地震,当即吓到往后倒退几步,直到后背贴在电梯墙壁才停了下来。
卧槽!想杀人啊?!
方豫眼眶红到极致,死死盯着相机里面的男人,紧抿的唇瓣剧烈抖动着,紧绷的下颌线和不停翻滚的喉结,无一不表明他此时处在极度暴躁的状态。
握着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