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丰白倒是没想到,这满堂之上,唯一哭得快要晕厥过去的竟是将军还未过门的新婚妻子。
只是他怎么从未听将军提起过与夫人的感情?
好像也不记得,从京都传过来什么书信吧......
姜沅沅收回自己掐大腿的手,刚刚演得太入迷,给自己腿掐的都疼了,她一瘸一拐的往旁边挪了挪道:“我想亲自为夫君扶棺。”
陛下赐婚,若非收回旨意,她大概率是要一辈子留在坞城,留在将军府做他的未亡人。
既然如此,她此时表现的越和宋淮安感情真,那么将来在将军府她也会过得好受些。
为他扶棺,算是答谢他为她提供了一个避风之所,让她能够安然度过后半生吧。
“我不同意!”
未等唐丰白出声,少年的声音自灵堂外传来,姜沅沅转过身,看着满脸戾气的少年再次张嘴道:“我不同意,这个女人,不配给父亲扶棺!”
走进来的少年穿着一身玄色衣裳,和这极致的素白形成鲜明对比,他手中还牵着一个五岁的孩子,孩子年幼,尚且不知发生了什么,睁着一双眼睛看来看去。
“云铮,不得无礼,她是你母亲。”
唐丰白皱了下眉,出声阻止了少年还要接着说的话。
“怎么,我说错了吗?她就是不配给父亲扶棺,若不是她,父亲根本不会去雁门关!”
少年一拳打在柱子上,手背都流出了血,姜沅沅默默收回自己扶着柱子的手,太暴力了,将军府的人太暴力了。
只是她心中疑惑,没听说宋淮安成过婚啊?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孩子,难道是他的私生子?
还有那句因她才出雁门关,又是什么意思?
唐丰白眼看宋云铮越说越离谱,上前一步拉住他呵斥:“够了云铮,你还嫌今日不够乱吗?”
宋淮安战死,还是死在突厥人的地盘里,如今尸骨都未寻到。
将军府虽然不会受到太大的影响,但漠北主将更换,对他们这些旧部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再加上他总觉得将军的死太过蹊跷,宋淮安征战漠北这么多年,怎么会死在突厥人的手中。
在这样的情况下,宋云铮还在闹,真是令他头疼不已。
“你说将军是因我出的雁门关,此话何意?”
姜沅沅伸手擦了擦眼角的泪,这么大一口黑锅,她可不要背,不然将来怎么在将军府立足?
到时候人家都说宋淮安是因她而死的,她可就成了害死北齐战神的千古罪人了。
宋云铮的手紧紧握着,眼中满是不甘,可惜唐丰白挡在他面前,不让他发作。
“总之我不会同意这个女人留在将军府,更不会同意她给父亲扶棺,她不配。”
紧握的双拳舒展开来,少年别过头,若不是他听到父亲说,那些突厥人是奔着这个京都来的姜小姐,是为了她手里的一样宝物而来。
他也不会知道,去雁门关外迎击突厥的起因是因为她。
如果父亲不出雁门关,也许也不会有事,一切都是因为她,所以他断然不会同意这个女人去碰父亲的棺木,更不会让她留在坞城的。
姜沅沅听到他的话,眼神有一瞬变了,却在唐丰白转身过来时又转为刚刚的模样。
“京都到坞城千里之遥,我来坞城是为了嫁他,而不是守寡,我一个闺阁女子,从未行过如此远的路,这千里的路走到这里,只为将军,你说我害他,我怎么会害他?”
“我从没想过,来到坞城,会是喜堂变灵堂,红衣变素衣,更没有想到我的夫君尸骨未寒,他的孩子却指着我的鼻子说我不配嫁他。”
女子摇着头,紧咬唇瓣,一张小脸煞白,眼泪跟断了线的珍珠一样,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她说的情真意切,听得人也是伤心不已。
哪个女子不期盼自己嫁人的样子,她身上的嫁衣红艳犹如天边彩霞,暗藏的金线在光的照耀下若隐若现,一看就是花了功夫的。
如今倒好,喜轿抬进来,不是拜堂却成了哭丧,谁能受得了。
可她没有抱怨,也没有哭着说要回去,反而是提出要给将军扶棺,这般情真意切,衬的那边的宋云铮更加咄咄逼人了。
感觉几道鄙夷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宋云铮的脸一阵红一阵白,这个女人,真会演!
“胡说八道,父亲从未与你通过信。”
他话音刚落,只见姜沅沅转过身,朝着那还未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