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夏听完后,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娘娘这是觉得奴婢笨手笨脚吗?奴婢愿意跟随您,还请您不要丢下奴婢。”
她能看出方晏尘对柳扶鸢的不同,他愿意为了她,娶她,便可见他的心意,吉夏要是此时离开,恐怕性命不保。
她知道这么多的事情,方晏尘又怎么会放过她。
不如留在柳扶鸢身边,还有一线生机。
“你是真心的,还是假意的,我并不知道,不过你愿意留下来,我也不用再换人,只要你安分守己,我便可以保你平安。”
柳扶鸢一番恩威并施,吉夏连忙点头:“奴婢誓死效忠娘娘。”
敲打完吉夏,柳扶鸢便得了左正辉的传信,说是方晏尘等下要来,经过昨晚的事情,两人之间虽然算不上什么浓情蜜意的,但也比之前那种别别扭扭的感情好。
她知道他娶她,是看到自己满眼爱意,伤痕累累的孤狼愿意将她纳入羽翼之下,为的也是想寻求一份温暖。
不巧,她有。
依旧是酉时末来到的钟灵宫,这一次柳扶鸢已经准备好了饭菜,她听左正辉说,方晏尘没有什么口腹之欲,对于饭菜来说也没要求。
饱腹即可,因为东厂有时候忙起来,压根顾不上用饭,所以这么多年来,方晏尘的胃病也是时好时坏。
“督公。”
远远瞧见两人走来,柳扶鸢上前朝他伸手,方晏尘先是愣了下,而后才伸手握住她的手,她站在风口里,摸着这手很是冰凉。
“不必等。”
不是说女子身子最忌讳得这些寒病吗?
“盼着督公来,不打紧。”
她拉着他往里走,左正辉和吉夏很是识趣的等在门口,进门时,柳扶鸢步子一顿朝着左正辉说道:“小厨房里还有吃食,你跟吉夏去吃吧。”
左正辉明白这是要让他们离得远些,他笑着应下:“多谢干娘惦记,我这就去。”
待两人进去后,伸手将门关上。
“东厂又不是不给他饭吃。”
方晏尘拧起眉,心中有些不悦,他怎么老惦记着左正辉?
柳扶鸢走到他面前看他,而后说道:“怎么闻着好大一股醋味,督公这是,吃醋了?”
瞧她嘴角的笑意,活像一只狡黠的狐狸,惹人怜爱。
“我不是惦记他,是惦记督公,一顿饭而已。”
“那些跟着督公的大人听说自幼进宫,孤苦无依的,一顿热食要是能替督公收买收买人心也不错。”
她坐下给他盛饭,今日依旧是她下厨,桌上只有简单的几个菜,却比方晏尘往日吃的都丰盛不少。
“那爷可得多谢夫人了。”
一句夫人让她的手顿了下,方晏尘还以为她是不愿,却见她脸红了起来,低着头道:“督公不必客气。”
原来爱一人至深,都会因为一个称呼而脸红。
似天边云霞一般。
用完晚饭,方晏尘还有些公务要处理,柳扶鸢则坐在一旁绣着东西,灯下看美人,朦胧又有几分旖旎。
男人停下笔,抬头看她,只见她手中拿着绣棚,不知在做什么。
“你的闺名,是叫扶鸢吗?”
听他问话,柳扶鸢嗯了一声。
“可有小字?”
闺阁女子在及笄之后便会由主礼夫人赐字,在家中都是唤小字,有名在外,有字在内。
不知她及笄时,是否有字。
柳扶鸢轻摇头道:“没有,我是庶女出身,小娘又去得早,及笄礼都没有,何来小字。”
她笑着说话,仿佛这是一件无足轻重的事情,却让方晏尘听得有些刺痛,这种不被关怀,被忽视的感觉,他感同身受。
“呼侬有字,唤汝有名,赠你卿卿二字,可喜欢?”
男人的声音带着几分醉人的意味,卿卿二字在嘴边压下后唤出,只见他起身走到她的面前,那宣纸上的卿卿二字十分显眼。
“卿卿。”
这二字很是缠绵,自他嘴中出来,竟是多了几分暧昧。
“督公为我赠字,我自当欢喜。”
若是出嫁时家中人为赠字,便由夫君来赠,也是表示夫妻二人之间关系亲厚。
她低头,将手中绣完的荷包给他挂在腰间:“我求了平安符在里面,里面还有些止血化瘀的药,督公戴在身边定会平平安安的。”
“东厂的事情危险,我不懂,我只想督公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