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原来“床下怪兽”和“仙女教母”是同一个人。
我很喜欢礼物,每次老师从外面回来都会给我带礼物。有时是漂亮的蛇,有时是保加利亚的吸血鬼獠牙,有时是她随便捡的石头……
老师说她很爱我,我想送礼物就是爱的证明,所以我很容易就相信了爸爸,毕竟他那么爱我。
他说,今天是我的生日,并且给我带来了一个巨大的草莓蛋糕。
“这可是你妈妈亲手做的呢,”他眨眨眼,“我想偷吃还被她打了一顿。”
妈妈,我反复咀嚼着这个单词,一个仿佛已经无数次在我嘴边打转的单词。
“什么是妈妈?和你一样,会送我礼物的人吗?”
“是的,是她孕育了你,她也非常爱你。”
“那她在哪里?”我转到他的身后,“她躲在这儿吗?”
“哦抱歉,罗茜,你暂时还不能见到她。”
“罗茜?”
“这就是你,”爸爸指着蛋糕上用粉红色奶油雕刻的单词,“这是你的名字,你叫罗茜尼奥尔·格林格拉斯。”
我一直以为我叫基德(kid),罗茜比基德好听多了。
草莓蛋糕很甜,新裙子很漂亮,泰迪熊抱起来很柔软,爸爸身上的味道很……算了,不是很好闻。
但第二天早上醒来之后,就好像那只是我做了个梦。
我承认我喜欢和老师一起学习魔法,但我更享受和爸爸一起玩闹的时光。
我猜老师应该知道爸爸每天晚上都会偷偷来找我玩,因为她曾经提醒我晚上不要笑得太大声,吵得她头疼。
老师的睡眠很不好,她每天晚上都要把自己锁进地窖厚厚的棺材里,才能勉强拥有4个小时的安眠。
爸爸似乎和她达成了某种默契,他们明明都知道对方的存在,却又刻意不在我面前提起。
但爸爸不是每天晚上都有空,所以一到傍晚我就开始忐忑,今天他会来陪我玩吗?
我讨厌这种等待的感觉。
所以那天晚上,我向他提出一起生活在高塔的请求。
爸爸很果断地拒绝了。
“抱歉,罗茜,我做不到。”他摸了摸我的头发,“我下次会给你带更多的玩具,好吗?”
“我不要玩具!我要你留下来陪我!”
我把刚刚和他一起拼好的拼图掀翻在地,冲他又哭又喊。
我抱着他的脖子不肯撒手,甚至在他脸上留下了一个深深的牙印。
我不敢对老师如此无理,可是对他,我的心里总有一种不甘,仿佛认定他天然就应该包容我所有的脾气。
“宝贝,我知道你很生气,”他没有责怪我,反而一直拍着我的背,“生气就应该发泄出来,不要自己一个人憋在心里。”
我太孤单了!寂寞的灵魂啃食着我的心脏,让它在午夜敲击出震耳欲聋的节奏。
我既愤怒又委屈。
高塔上有八十三张地毯,九十九扇门,两百六十五扇窗户,三万六千零八百五十七本书,我数了一遍又一遍,就是没有一个能和我玩耍的朋友!
我大概是哭累了,迷迷糊糊在他怀里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枕头边就多了一只黑色的小朋友。
它叫可可,是一只嗅嗅。
我要把所有的玩具熊都送给它,我要把所有的珍珠项链都送给它,我要把所有的草莓蛋糕都送给它。
但它只喜欢闪亮的贵重金属,所以我专门用宝石串珠编织了一个小窝,不过最后被它强行塞进了口袋里。
它依然睡在我的枕边,每天晚上都能感觉到它毛茸茸身体散发出来的热气扑在我的脸上。
那种感觉真的很让我很怀念。
为了让它也穿上漂亮的衣服,我开始学习缝纫;为了让它摘下水晶灯上的钻石,我做了一条飞行魔毯;为了让它也和我一样聪明,所以我教它念赫尔墨斯语——啊,虽然它一直以为我只是在歌唱。
爸爸笑话我:“罗茜,你好像是它的妈妈一样,一天到晚有操不完的心。”
妈妈?我的妈妈也是这样吗?
可是为什么,她从来都不来见我呢?
我没有纠结这个问题,毕竟我还只是个小孩,我所得的一切都是大人们的赏赐。
所以我把更多的“赏赐”放在可可身上,它让我感觉到我也可以做给予者,而不是一直做接受者。
可是有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