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地魔不动声色地垂下黑袍,遮住自己被冰封的手掌。
刚刚在风暴之中,他们短暂地交手。
厚重磅礴,但却衰老。
这是他对尤利娅魔力状态的评估,这显然是个强大,但却半只脚步入坟墓的老巫婆。
就像邓布利多一样。
真要打起来,自己未必会输,但是那又有什么必要呢?
“前辈,”伏地魔微微颔首,“我们之间应该有什么误会,我无意与你为敌。”
“我想也是。”尤利娅放缓了语气,似乎也不想和他纠缠。
“嘭!”罗茜的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把手枪,黑漆漆的洞口此刻正往外冒着硝烟。
哈利真的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了。
“教廷的东西?”尤利娅摊开掌心,银色的子弹滚落,“你天真得不像是我教出来的孩子。”
“那你应该反思一下自己。”罗茜被迫松开了手。
那把柯尔特被无形的压力挤压成了废铁,连带着罗茜的手指都微微变形,在皮肤上留下一处处紫红的凹陷。
“好了,别耍小孩子的脾气了。”尤利娅粗暴地拽起她的头发,“外面的人可不会像我一样惯着你,我们该回家了。
“想必这位先生应该没有什么意见吧?”
哈利觉得不寒而栗。
她的语气温和而无奈,但却不像是长辈在教育晚辈,反而像是主人在责骂宠物鸟。
为什么总想着反抗呢?
“既然是您的家事,”伏地魔松了口气,“我们外人又怎么好随便插手呢?”
罗茜还没有机会挑起伏地魔的贪心,所以他自然不会给自己找麻烦。
白色的雪从美妇人的脚下卷起,将她们的身影模糊。
但哈利似乎隐约,看见了第三个人的身影。
他们一起消失在了风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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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科扑进了松软的雪地里。
冷,刺骨的冷。
远低于零下的空气让德拉科的大脑变得迟钝,直到雪粒子飘进他的眼睛,才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方。
这里是【图勒】,是太阳停息的地方,是日光不会眷顾的冰封大地。
也是罗茜生长的故园。
呼啸的北风中,女孩的尖叫忽远忽近。
德拉科握紧了山楂木魔杖,翻身爬起来。
不远处,白色的高塔几乎和天地融为一体,只有它那闪着绿宝石光辉的穹顶是这里唯一的灯塔。
雪地里,一行拖拽的痕迹深深浅浅。
尤利娅拽着罗茜的头发,毫不费力地将她拖行在雪地里。
“原本以为这就是个附了魔的小玩意,”尤利娅将艾斯捏在手里,“看来你身上藏着更深的秘密,对吗?”
艾斯拼命地挣扎着,但它在现世的躯壳也只不过是一只小眼球罢了。
于是黑色的火焰将它燃烧殆尽,那带着余温的灰烬落到罗茜的脸上,留下零星被灼伤的红斑。
没有人能帮她了。
“放我回霍格沃茨,我们有过誓言的!”罗茜踉跄着想要站起来,皮鞋早就不知道被蹬到了哪里。
“小白眼狼,你居然叫一个外人来对付你亲爱的老师!”尤利娅黑袍被渗出血珠浸润,看起来刚刚的战斗也并没有让她好过,“难道我对你还不够仁慈吗?”
“仁慈?”罗茜冷笑,“你只不过是一只只会躲躲藏藏的虫豸罢了!”
“看来你知道得不少嘛,”尤利娅危险地眯起眼睛,“那就更不能放你走了,反正债多了不压身。”
罗茜放弃了挣扎,她明白尤利娅又要违背誓言了。
但罗茜不后悔,她才不要做苟延残喘的虫豸。
要么生得安然,要么死得绚烂。
离开高塔的四年里,她找到了父母抛弃自己的原因,找到了和自己生生相息的弟弟,找到了几个不算太熟的朋友。
唯一遗憾的,是她还没得及和恋人道别。
“阿瓦达索命!”一道凛冽的男声突然盖过了呼啸的风雪。
德拉科循着辙痕追了上来,绿光从山楂木尖涌出。
鸟嘴怪物突然从天而降,绿光击中了它泛着铜铁光泽的胸口。
这道死咒并没有给它带来什么影响,只是让它面罩下喷出了一串带着硫磺气息的蒸汽。
“乌鸦,”尤利娅冷冷地瞥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