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一人一猫饿得不行,外面的摊子早就撤了,云遥干脆去店里买了两个烀好的大肘子,租了个马车回到客栈。
云遥轻手轻脚地打开房门,见郁安还在睡,便决定去楼下坐会儿。
谁知黑蛋一下子窜到床上,趴在郁安脸上。
郁安吸了一嘴毛,一把将它拍开,咳了两声。
黑蛋愉悦地摇了摇尾巴尖,爪子扒了扒肘子的外包装,喵了一声。
云遥:
大肘子烀的又嫩又香,没有放太多调料,云遥给黑蛋掰了一大块儿,它闻了闻,满意地叼到角落里去了。
郁安即使是啃肘子的动作都那么优雅,云遥欣赏了一阵,把陆知许的事告诉他了。
见郁安蹙眉,云遥说:“等徐竟舟考完了,我们一起去看他吧。”
“好。”郁安点头。
从这天以后,黑蛋就没再往外跑了,想上厕所就会喵喵叫,乖的不行。
三天的时光平淡的过去,唯一的变化就是云遥睡的越来越放肆了,每天早上都像一个八爪鱼一样缠在郁安身上,把他缠成一个木乃伊,一动不动。
徐竟舟在考棚里答题到了最后一秒,尽他最大的能力考完了院试,直接蜕了一层皮,不管结果如何,他都没有遗憾了。
他身上黏糊糊的,只想尽快洗个澡,然而等人走空了,他也没看到陆知许。
或许是陆知许提前回去了,徐竟舟这么想着,赶紧回客栈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衣服。
郁安听到声响,敲了敲徐竟舟的房门。
“郁兄,你看到知许了吗?”徐竟舟见是郁安,连忙问。
郁安摇头,说:“他在医馆,我们去找他。”
“好。”徐竟舟露出担忧的神色,和郁安下了楼。
云遥早早在下面等着,见两人出来,他对徐竟舟伸出一只手,说:“诊金十两。”
徐竟舟一愣,乖乖数了十两银子,递给云遥。
三人到了医馆的时候,其他在考棚生病的学生已经走的差不多了,一个男人凄厉的惨叫传来,在空荡荡的医馆里传出回声,青天白日里依旧有些恐怖。
徐竟舟听出这是陆知许的声音,加快了脚步。
只见陆知许被死死绑在床上,嘴里不停地大喊,头使劲往床上撞,形容异常憔悴,已经没有正常人的样子。
杨大夫就像个受虐狂,他此刻做不了什么,但也不走,只是擦着满头的汗,忧心忡忡地看着陆知许,耳朵里回荡着穿脑魔音。
“他这是怎么了?”徐竟舟扑上去问。
杨大夫见到三人,把他们带到另一个房间,说:“他这种情况,可能要花一年才能戒掉那东西。”
“那东西?”徐竟舟一愣,随即想到了那个茶叶。
杨大夫叹了口气,说:“那是好几十年前的事了,那时候我才十几岁,跟着师傅去边疆给将士们看病。几万将士齐齐出现身形消瘦,肝损伤严重,出现幻觉的症状,却查不出病因。”
“后来发现是军里混了西乾的奸细,他们把一种红婴花做的茶叶磨成粉,倒进井里,才导致将士们出现此症状。边疆战士因此被西乾打的连连败退,老庆阳候当机立断,下令搜出所有的茶叶,将他们当着西乾人的面烧个精光。”
“当时我师父和好几十个医师负责给将士们调理身体,我负责打下手。没想到那玩意会让人上瘾,好多将士发了疯,求我师父给他们搞点那玩意,我师父不干,他们就自杀了。”
“当年是死的死,伤的伤,自杀者有之,互相残杀者也有之,边疆如同人间炼狱。若不是老庆阳候在场,只怕是会边关失守。”
杨大夫回忆起当年的惨状,一脸悲痛,忽而又想起什么,说:“我记得为了超度亡魂,先皇陛下下令,在甘雨村的后山上建了一座寺庙,每年都要由丞相亲自去庙里为将士们祈福。”
云遥本来正沉浸在悲痛中,听到这里突然嘴角一抽。
每年一次,她那个病秧子爹真的不会被折腾死吗?
郁安一愣,深深看了云遥一眼,他一直知道云遥与云相生的极像,原以为只是巧合,现在不得不多了一分猜测。
徐竟舟心中惊诧,说:“要是让红婴在绍国传播开来,后果不堪设想。”
“是了,”杨大夫说:“老夫不日便要回京,必要将此事禀报陛下。”
“那知许该怎么办?”徐竟舟担忧地问。
杨大夫捋了捋比头发还茂密的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