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徐竟舟和陆知许互相搀扶着,慢吞吞跟在云遥后面走着。
虽说他们体力不支跟不上,但就算能跟上他们也不敢。
前面这个一手举着张石床的小女子,真的是云遥吗?
一行人走了一会儿,云遥才找到出租的马车,她雇了一辆,对徐竟舟和陆知许道:“你们先去我家,我相公傍晚就回来了。”
两人有礼地道谢,磕磕绊绊上了马车,被车夫拉走了。
池星也见云遥变色凝重,疑惑道:“这两个乞丐很危险吗?”
云遥白他一眼道:“他们不是乞丐,我只是怀疑家乡那边可能出了什么事。”
池星也耸肩道:“不会的,多半是你多虑了。”
“但愿吧。”云遥微微点头,随后加快脚步,施展轻功,一个跃起,几下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不一会儿,她空手回来,又扛起两张石床,蹭蹭蹭地在房顶上奔跑而去。
池星也不服气地扛着最后一张石床,奋力追上。
后面的几十个小厮:他们到底是来干嘛的?
那头石床都搬过来后,马车也姗姗来迟。
徐竟舟和陆知许不知何时晕倒在马车里,云遥面色一沉,赶忙去给他们请了大夫。
好在问题不算严重,两人只是营养不良加上中暑,养一养就好了。
云遥给两人熬了药,又去准备晚饭,大概过了两个时辰,两人才悠悠转醒。
云遥道:“你们先把药喝了吧,我去找两套干净的衣服。”
徐竟舟虚弱地说:“给你添麻烦了,我还想洗洗个澡。”
他颇有些尴尬,但是又实在受不了身上的味道,只好开口。
云遥拿了两条干净的浴巾,指了指浴房的方向道:“就在那,自己烧水。”
两人赶忙道谢,这种时刻也没那么多避讳,一起洗澡去了。
等他们都收拾好了,才开始有了人样,只是明显流浪多日,连县太爷家的大少爷也已经面黄肌瘦,粗糙了不少。
云遥多备了两双碗筷,感觉时间差不多了,果然听到外面传来声响,郁安和小阿擎回来了。
小阿擎已经可以自己上下学了,今天一起回来,完全是凑巧。
郁安见到徐竟舟和陆知许,明显愣了一下,问道:“发生何事了?”
徐竟舟面色复杂,有些艰难地开口:“郁兄,甘雨镇出事了,不,整个松县乃至甘州,都开始流通那个东西了。”
云遥脑袋里嗡地一声,顿时头皮发麻。
那东西,说得应该就是红婴了。
她急切道:“院试那阵,来省城的杨大夫不是说他会将此事禀报陛下吗?怎会如此?”
陆知许道:“我们也不知,那之后一直没等到官府的措施,反倒是整个镇子都陷入混乱。”
“我一个人倒是戒了,却不知何时有千千万万的人染上。”
郁安蹙眉道:“如此严重却没人阻止,恐怕是被有心人隔绝了消息。”
“对。”徐竟舟道:“我写过很多信,却迟迟得不到回复,那时我就意识到了。”
云遥面色凝重,询问道:“把我们走后发生的事情详细说一说。”
徐竟舟道:“我们从省城回了镇子,才得知我弟弟已经参军了,那之后,陆兄一直在我家修养。”
“大概平静了一段时间,镇子上烧杀抢掠,人口买卖的案子忽然增多,起初还能惩治,后来到县衙门报案的人越来越多,父亲察觉到不对劲,极力派人搜查,还真查到了一伙吸食红婴的人。”
“他们不泡茶,而是把红婴磨成粉末,有的夹在烟卷里,有的直接吸食。但都非常暴躁,攻击性很强。”
“父亲把他们都关起来,但没能阻止情况越来越差,期间父亲多次书信给县城和省城,但都得不到回复,没多久,连捕快也沾上这东西,父亲那点人手根本不够,镇子很快就沦陷了。”
“我母亲劝父亲带一家人搬走,但父亲坚持不愿搬,后来父亲的安神香里不知怎的出现这种东西,连他也染上了。”
“顾院长独自找上我们,他给了我一封信,说让我们无论如何也要拿着信找到郁兄,我们知道别无他法,便绑着父亲,带着一家人出来了。而顾院长则留在镇子上救济百姓。”
徐竟舟从怀里掏出一封皱皱巴巴的信,忽而情绪激动,泪流不止,面上说不能言语的悲怆。
他攥紧袖子,痛苦地说:“这一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