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赐诧异地盯着云遥,没想到在这人人自保的年代,二小姐居然有这么大的家国情怀。
云遥喝了药,很快沉睡过去,再次醒来,已经是神清气爽,浑身充满力量。
此时天刚亮,甘雨寺覆盖着一层薄薄的雪,云遥走出去,远远看见大殿里,云夕正在烧香跪拜,大概是在给几十年前死在边关的将士祈福。
云遥冷哼一声,心道佛祖要是能起来,高低得踹他两脚。
年长的主持见云遥一脸郁结,便抱着一本经文出来道:“小施主要不要听老衲诵经,说不定可以让你的心灵平静下来。”
云遥一愣,斟酌着拒绝道:“小女愚钝,怕是参悟不了其中道理。”
主持闻言,有些失落地走开了。
云遥很想把云夕揪出来揍一顿,可是她忌惮天娇,更不知道怎么面对主持和寺里的小和尚们。
于是她闯进云夕的厢房,在天青和天一的注视下坐在椅子上,急躁地等待云夕回来。
面前的桌案上躺着一块儿晶莹剔透的白玉,正是许多日前云遥拿给云夕的那块暖玉。
云遥感叹自己的愚蠢,不着痕迹地把暖玉塞回自己兜里,动作及其自然。
站在边上的天一和天青沉默不语,好像并没有阻拦的意思。
于是云遥四处转了转,企图在这厢房里寻找一些蛛丝马迹。
见天青和天一还是纹丝不动,云遥胆子更大了些,开始翻箱倒柜,把厢房搞得乱糟糟的。
最终,当云遥掏出一个荷包那一刻,天青和天一终于有了神色变化。
天青道:“这是柳氏生前绣的红包,一直保存在相爷手里。”
云遥捏了捏,仔细闻闻,发现里面的确只是普通的香料,便放了回去。
说起来,柳氏当年怀着身孕还不远万里陪云夕到甘雨寺,可见对其爱之深了。
云遥问道:“柳氏是个什么样的人?”
天一道:“柳姨娘是个很好的人,对相爷和府里的人都极好。”
闻言,云遥神色忽而有些黯然,为这个女人刚生下她就离世感到难过。
她也就愧疚了一会儿,便又开始翻箱倒柜。
天青和天一知道云遥翻不出什么东西,便由着她,毕竟这也是相爷的吩咐。
大堂里,云夕跪到了晌午才回来,彼时他已经是面色惨白,额角渗着几滴虚汗,一副随时要晕倒的样子。
厢房早就被天青和天一收拾好了,见云夕回来,两人开始布菜。
云夕看了眼云遥,淡然地道:“既然来了就在这吃吧。”
云遥黑着脸道:“你到底把那玩意藏哪了?”
她想起第一次在这里遇见云夕,才发觉此人永远一副和善的样子,实则内心已经烂透了。
想到这,她掏出一枚飞镖,用那锋利的刃抵在云夕脖子上,威胁道:“你不说的话我真的会动手。”
几根飞针射过来,每一根都对着云遥的穴位,云遥知道天娇在暗处,早有防备,便轻易躲开了。
而那飞镖依然抵在云夕的脖颈处,并且因为云遥无意识的躲闪导致飞镖陷进去几寸,潺潺的血水已经染红了他雪白的狐裘。
眼看天赐和天娇要冲过来,云夕道:“住手。”
天赐和天娇紧张地看着这一幕,终是没有再上前。
说起来,若是正常情况,此刻应该是云遥被几百个侍卫包围才对。
但云夕仿佛不在意生死,几次三番被云遥威胁生命,依旧一副淡漠的样子。
云夕似是感受不到伤口的疼痛,泰然自若地说:“告诉你也无用,一切都晚了。”
云遥不能认同他这个答案,面容染上怒意,语调也抬高了几分:“告诉我,晚不晚我自己判断!”
云夕勾唇道:“就藏在辽州运往京都的粮食里,每一袋米里都有。红婴虽然色重,但放得少也看不出来。这东西只要一点就能上瘾,真是帮了本相大忙了。”
云遥脑袋里嗡的一声,她瘫坐在地,手里的飞镖啪嗒一声掉在地上,连带着溅开云夕的几滴血。
算算时间,辽州的粮食,大概三日内就会到了,而她就算不眠不休地赶回去,也至少需要半月之久。
云夕看着云遥这幅绝望的样子,忽而道:“我带你去看看柳氏吧,她的坟墓就在这附近。”
云遥恍然地看着他,讽刺道:“你连把柳氏带回去都不愿意吗?”
云夕微微敛眸,笑道:“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