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荣真人也不能理解,金和真人为何要将那些个枕月庵、圣丹坊、济世堂以及一些小门派的修士全部变成自己的傀儡,他与炎易真人一样,根本不知道金和真人居然有如此精深的傀儡术。
“师兄,傀儡术有伤天和,与你的修行有碍呀!”
金和真人仍旧自顾自的用一方帕子去擦拭自己的佩剑。
“师兄!你弄了这么多的傀儡回来,不是要枕月庵圣丹坊与咱们为敌吗?”木荣真人很有些焦虑,也有些愤怒。
金和真人抬起头看他一眼,他仍旧披散着头发,乌黑的发丝从鬓边垂下,趁得他的眸光更冷。
“我的道心已乱,此生已经没有证道的可能,既然如此,我为何不能随心所欲,叫那些有罪的人付出代价?”
木荣真人大吃一惊,瀚云真人之死对大家都是极大的冲击,但是他却没料到,金和真人居然受了如此大的影响。修仙者道心既乱,未来修行之道必然面临重重阻碍,人欲会死灰复燃,心不净,而肉体不纯,先天道气将不再亲近,修炼变得极为困难。古往今来许许多多元婴真人大多都是停留在元婴境界,便是因为长久无望的修行使其道心蒙尘,不再将修行证道作为此生唯一追求,修行便也到了尽头。
“师兄,何至于此!”
金和真人垂头思量,半晌,方又抬起头望着格窗外的游云,语气荒凉的说道:“木荣,我从东门登上朝阳观的时候,你已经是莲花峰坐下首途,比我来观里早了许多年,也比我年长许多岁,但是我却后来居上,修为远超于你,还做了这一观之主,你心里可有过怨气?”
木荣真人正色道:“修行之途历来是天分胜于勤勉,你天姿出众,我不如你,炎易、岱青也不如你,我们对你只有敬佩,绝不会嫉妒怨恨。”
金和真人点点头,说道:“道心持正,是要这样的,起初我也是的,所以我的修行速度一直很快,但是你可知道,我的修为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大涨了。”
“岂会!”
“从瀚云登山那一日。”
木荣真人又是一惊,立即深吸了一口气,稳了稳自己的心绪,这才继续问道:“师兄,可否与我说一说缘故。”
金和真人突然露了笑容,颇有些嘲讽的意味,轻声说道:“如今也没什么不好说的了。”
“瀚云,是我的子嗣。”
此话一出,木荣真人惊的后撤一步:“怎会如此!”
金和真人继续说道:“我生在钟鸣鼎食之家,十几岁由父母做主娶了妻,没多久我遇上游历的修士,这才踏上修仙之途。红尘俗世多纷扰,我不顾家人反对,一个人去了深山苦修,几年功夫便结了丹,而后便来了朝阳观。又十数年,我破丹成婴,成了天池峰的峰主,那时,我才四十多岁。”
“那一年,瀚云也登山了。我在朝阳殿见到他,觉得他的模样十分熟悉,想了许久才发觉他长得像修仙之前的我。”
凡人结丹之后,修行会逐渐改变身形模样,的确会与修行之前有些差别,有些修士甚至会变换一个模样。
“我私下里与他闲聊,问他身世来历,发现他竟是我未曾蒙面的儿子。”金和真人语气有些激动,双目竟闪着亮光。
木荣真人低声问道:“你告诉他了吗?”
金和真人慢慢的摇摇头,神情似有悔意,说道:“起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后来便是不敢说。”
“为何?”
“我一见到他,便油然升起一阵慈父之感,促使我去照拂他关爱他,而后却又使我心生愧疚,我为人父,在他幼时却没尽过一天教养的责任,实属不该!我能感觉到我的道心受了他的影响,使我的修行出了阻碍,若我和他相认,难保不会影响到他的修行。”
木荣真人点点头,说道:“却是如此,人世亲缘的确会是修行之阻碍。”
金和真人再度陷入痛苦之中,说道:“原先我一直以为他已经道心坚固,不会受过去影响,直到他开始收养云江那个孩子,我发现他不会做一个父亲,却又努力想做好一个父亲,才明白他的道心仍旧是受着前尘所影响。他实在是太爱重他的那个养子,不顾念自己的前程,也不顾念自己的性命。而我呢?为了修行我抛弃了我的儿子,没有照顾好他,更没有保护好他,我不如他,我悔极了呀!”
木荣真人听着金和真人哭声,心中也觉得十分悲凄,他想起许多往事,原先觉得有些奇怪,如今却能说的通的事。
他曾经见过金和真人私下里教瀚云真人剑法,带他打坐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