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朔月绝望到了极点,他体会过做寻常人的滋味,怎么肯再拿一身皮肉出去贱卖?
伺候赵大,是迫不得已、是猪油蒙了心。
教导哥儿颇有经验的吕氏被宋秋实委以重任,前来教导李朔月。
他身后跟了两个婆子四个哥儿,两个婆子一个捧白布,另一个捧伤药,后面四个哥儿两人提水,两人拎桶,这般大的阵仗,也不知要做什么。
李朔月战战兢兢,吓得用被褥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谁料那领头的老嬷只看了他一眼,转头拧开木架上一处不起眼的素净瓶,而后后退两步,那面挂着仕女图的墙壁便翻转开来,里面竟然是一个密室!
李朔月这下藏也不敢藏,急急忙忙下了床,穿了身里衣要往屋外跑。
他刚一出门,便被门口的四个姑娘堵住,连门都出不去。
李朔月腿一软,被逼到角落里,为首的老嬷道:“将他押住,敬酒不吃吃罚酒,待会得好好给他点颜色瞧瞧。”
几个姑娘一拥而上,瘦弱的李朔月抵不过,被反剪着双手拧到吕老嬷跟前。
李朔月哀声求饶:“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我可以炒菜挣钱……”
“押进去。”
一行人又进了密室。
点燃了烛火,李朔月才看清了这密室的原貌,四四方方一间小屋,中央置办了一张到人半腰高的木塌,瞧着干干净净,却让人莫名觉着阴森诡谲。
李朔月被押着跪在吕老嬷跟前,说些讨饶的好话。
吕老嬷不耐烦同他费口舌,叫两个婆子先掐住嘴给灌了碗药,然后撕扯一段白布,堵住了李朔月的嘴。
“呜呜呜——”李朔月瞪大双眼,涕泪涟涟。
几个哥儿进进出出,往木桶里添置热水,来来回回跑了许多趟,待热水填满了,吕老嬷才从椅子上坐起来,朝众人道:“行了,这水便够了。”
“将他带进去,好好清洗一番。”
李朔月猜测那婆子给他灌了迷药,只是不知分量怎么这样好,叫他神智尚存,却只能看着这一切。
他觉得自己像燕子村人过年常常要宰杀的肥猪,分割之前要先拿热水烫烫身上的毛。
水很烫,李朔月只泡了一会儿,浑身便熏出了热汗,他手脚俱是软绵绵,靠一个哥儿拽着,才没沉到桶底。
吕老嬷站在桶边,满是褶皱的老脸比白骨还可怖,他看了眼水底李朔月的身体,皱起眉讥讽道:“这般不情愿,我还以为是个清白的,原来也是个浪蹄子。”
李朔月脊背一僵,垂下头颅,忽而泪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