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钱老嬷子便拎着小竹篮哼着小调回了自家院子。
恰逢打柴的樵夫来送柴,钱老嬷子见着后院满满当当的三担柴,脸上当即露出满意的笑:“今日这柴送的倒是及时。”
“钱阿嬷既要,咱们自然是放在心上的。”那樵夫憨厚一笑,站在原地等着钱老嬷拿出银钱。
钱老嬷点头,从小竹篮中拿出一个糕点盒子,又拿出四十枚铜钱一并递过去,道:“这是今日新得的糕点,你也一并拿去吃。只有一点,后几日的柴火也要及时送。”
那樵夫在自己衣衫上擦了两下手,弓起腰笑着接过,“这是自然,我定当早早给阿嬷送来。”
“如此便好。”
两人又说了几句,樵夫便出门往东走,拿着方才的铜钱割了二斤肉,这才出了城门,往城外的方向去。
待亥时初,樵夫才回了自家的院子,屋内早早便掌了灯,他一进门,两双眼睛便齐刷刷朝他看去。
方逵最是焦急,立马从炕上起身,焦急地问:“郑兄弟,行事可还顺利?”
樵夫郑大山憨厚一笑,将后背的背篓卸下来,先是拿出了二斤猪肉,而后才拿出钱老嬷给他的糕点盒,他将盒子推至炕桌上,笑道:“成了,东西全在这里。”
盒子里装了七八件金首饰,工艺精湛,成色极好。
方逵同赵猛一道松了口气,前者开口:“我当是雨哥儿诓骗我,没想真的成了。”
赵猛道:“这回可不能像上回那样毛毛躁躁,叫人抓住了把柄。”
方逵点头:“这是自然。”
“只是如何将公子救出来,依靠咱们几个是不成的,还得从长计议。”
郑大山急忙补了一句,“还有银丹姑娘,你俩断不可忘了。”
“这是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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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后,一身夜行衣的卫堇朝慢慢悠悠晃进了院子,幸灾乐祸地想:闵殊这厮怎么没影儿了?难道已经叫人捉走了?
以他的身手,即使带伤被人追杀,也不该四五日都见不着人了。
真是怪了,他俩当日一个朝南一个朝北,躲了也不过半日功夫,他往北找了四五日,竟然怎样也找不到。
卫堇朝望着月亮叹了口气,他同闵殊这遭南下,便是想寻些救命的奇药,可奈何这些奇药都在他人府中,他们得费些功夫才能拿到,有些富贵人家家中多能人异士,是以他俩才频频遭遇追杀。
一路上两人十日有八日都在逃窜,即便分头行动,最迟一两日也会会面,这次倒有些出乎意料。
卫堇朝沉思片刻,如果自己只带回去一具尸体,周临渊还会信任自己吗?
他还真有些说不准,毕竟这闵殊是周临渊身侧的暗卫头子,身手不凡。
罢了,再多找几日也无妨。卫堇朝推开房门,复又顿住脚步,这几日忙着在外面跑,将那小娼妓给忘了,算算日子,这会儿那药也该发作了,虽不致命,可也能叫他吃点苦头。
他都有些好奇,那娼妓现在是个什么模样了。
添香阁四楼,浑身无力的李朔月被观棋和雨哥儿搀扶着进了屋,守门的十几个汉子目光齐齐落到中间里的窈窕倩影身上,目光或焦急或希冀或玩味或打量。
他们打心眼儿里瞧不起这样以色事人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可又都在心底暗暗期盼不花一文钱便能与这等美人春风一度。
等几个哥儿进了屋,汉子们才恋恋不舍地移开目光。
面色潮红的李朔月一进屋子,便直奔内室,拿出了害人的东西。
墨韵急忙跟过来,不解地问:“这是怎么了?这样行色匆匆?”
雨哥儿叹了口气:“还不是陆四爷由爱生恨,又找了法子捉弄公子。”
“那面色怎么这样红?”墨韵拿出帕子给李朔月擦了擦脸庞的汗,又急忙将晾好的温茶递过去,“莫不是又病了?”
“这倒不是。”观棋的目光落到一旁的托盘上,叹了口气,“也不知谁教给四公子这样的法子,真真是恶劣。”
墨韵看着托盘上的东西,气得脸都红了:“四公子真是腌臜,他怎么自己不戴一个?”
李朔月饮了口茶,痴笑道:“什么由爱生恨,你也太抬举他了。”
“他在添香阁不知有多少个相好,戏弄人地把式层出不穷。从前他便这样,现在又嫌我骗他,如今得了由头,更是要变本加厉报复回来。”
李朔月放下茶杯,手臂牵扯到后背的伤口,刺痛他眉头轻皱,却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