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呢喃道:“好大的雪,比那日的雪还要大……”
“哪日?”墨韵不解。
李朔月收回视线,并不答话,由雨哥儿搀扶着,慢慢在屋子里走。
他在那张床上躺了小半年,受了半年的折磨,等身上的伤好全了,现在竟然连路都不会走了。
“嘻嘻,那我出去打雪仗啦,隔壁的竹哥儿等着我一道呢。”
墨韵兴冲冲往门外跑,像小孩子似的。
不过他年纪本来就小,才刚及笄。
李朔月被雨哥儿拖着绕屋子走了两圈,便腿脚发软、气喘吁吁,雨哥儿将他扶上床,塞进被褥。
李朔月忽然道:“……我好像,长个儿了……”
从前他比墨韵矮一寸,今日却比他高了一寸。
雨哥儿用汤婆子给他暖脚,道:“公子喝的药,有一碗是长个子,一碗止疼,还一碗生发的,一碗调养身体,一碗……所以夜里才会骨头疼。”
“是吗?”李朔月抬手,在昏暗的帐子里打量自己的右手,光滑细腻、白净柔软,拇指上一丝疤痕、老茧也无,仿佛那金尊玉贵养出来的人儿,未经人间疾苦。
他掀开被,又打量自己的脚,从前黢黑发黄的脚踝脚背,他怎么洗都洗不干净的地方,现在同样白皙洁净,竟然一个口子都没有。
他触摸密处,竟然与初哥儿一般无二。
折腾他半年,硬生生将他变成这等玩物模样,是要伺候哪个大人物?
李朔月“噗嗤”笑了声,双手落在面上,无法抑制地大笑起来。
李朔月啊李朔月,你看看自己,和前世又有什么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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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一,云娘与吕老嬷二人一块踏进院子,身后跟了七八个奴仆。
彼时李朔月正在檐下看雪,看白茫茫的虚无的一切。
“雪怎么这般厚?雨哥儿,为何没扫?”吕老嬷质问。
墨韵抢着回答:“这怕是冬日最后一场雪,我们想让公子多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