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发出声音。
观棋说道,“墨韵,快将那千金散拿来,公子后背还有伤呢。”
“什么伤?”
“鞭伤。”
墨韵小跑着去拿药,边跑边骂:“这四公子也忒不是人了,公子那日要跑,可只是好心地让他睡了一觉,连皮儿都没叫他擦破。”
“我都还挨了打呢!”
“他有什么好记恨的?怎么这样小肚鸡肠……”
雨哥儿同观棋一道伺候李朔月脱衣衫,李朔月趴在床上,露出后背纵横交错的鞭伤,全是些一指宽的血印子,且都破了皮。
李朔月听着墨韵的抱怨,不禁笑了声,心里又升起了淡淡的遗憾,早知那日他也该叫陆槐尝尝受伤的滋味,连陆榆都瞎了只眼。
观棋接过千金散,无奈地叮嘱:“这话你在咱们几个面前说也就罢了,千万不可再传出去,若叫陆府的人知晓,你看他们要不要你的脑袋。”
“别说是陆府,就是传到阿姆的耳朵里,也少不了他一顿好果子吃。”雨哥儿跟着笑。
墨韵瘪瘪嘴,“这我自然是知道的。”
观棋先拿绸帕将李朔月后背的血迹轻轻擦掉,而后拔开白色葫芦瓶的塞子,将白色粉末慢慢往血印子上倒。
雨哥儿眼皮抖了抖,没说话。葫芦瓶里的千金散不过是普通的金疮药,真的千金散几日前就让他放进了先前住过的院子里。
那样好的药,也不知道给了谁。
“墨哥儿,你去灶房要一碗安神止痛的汤药,千金散用时灼热痛痒,饮过汤药,公子晚上才能好好歇息。”
“成,我这就去。”墨韵点点头,便急忙跑了出去。
观棋则蹲在床前,慢吞吞地往伤口上洒药。
“这么些鞭痕,也不知何时才能好。”
观棋闻言笑道,“你怎么糊涂了?用了这千金散,最迟不过五日便会痊愈。哪里用得了那么久。”
雨哥儿面色不变,回应道:“我是说伤好之后留下的印子。”
“留了满身的印子才好,最好叫那些嫖客一掀开衣服,就吓得双眼发直昏死过去,省得还要我虚与委蛇,腆着笑脸去伺候。”
李朔月冷冷嗤笑一声,“陆槐不够狠心,若是我,定要将那骗我之人打得皮开肉绽、鲜血直流。我要他永远记着,让他再不敢骗我。”
“惩戒人的手段何其之多,公子何苦非要采用这种两败俱伤的法子?”观棋轻生安慰,总觉得这话意有所指。
雨哥儿定定地看着,李朔月满是鞭痕的后背,心中感触颇深,当年他来到李朔月身侧时,他受了伤还只会哭着喊展郎救他,如今则连哭也不哭一声,满心只想着如何报复。
真心终究是死在了日复一日的折磨和痛楚里。
他与当年那个柔弱的小哥儿,早已是天差地别。
饮完药后,李朔月便趴在床上假寐,三个伺候的哥儿,雨哥儿守在内室缝制贴身的小衣,墨韵趴在桌上看小人书,观棋则坐在墨韵身侧看书。
真要有安神的作用,不过半个时辰,李朔月便睡着了。
可腹中忽然剧痛,劲硬生生地将他疼醒。
仿若有重锤不断敲击他的腹部,钝痛持续不断,叫人生不如死。
迷迷糊糊之际,耳侧忽然传来一道不解的低喃:“这药难道对他无用?”
“怪哉。”
李朔月迷迷糊糊间使尽全力咬破唇瓣,刺痛与血腥气令他终于睁开了眼,床边漆黑的影子令他心颤了一瞬,身体下意识往床内侧翻滚。
“跑什么?”那人戏谑道,随后一掌压到李朔月的后腰上,令他动不了分毫。
卫堇朝的手劲太重,偏偏李朔月又莫名腹痛,痛上加痛,令他浑身都浸出了冷汗。
“你、你做什么?”
李朔月虚弱道:“卫、卫——”
卫堇朝脸色微变,他尚未告诉过这哥儿自己的名讳,他如何得知自己姓卫?
李朔月眼角的余光瞥到卫堇朝的脸色,急忙将预备说出口的字眼吞下,问道:“为、为什么?”
“我腹痛,是你搞的鬼?”
卫堇朝眯起眼,端详片刻后,漫不经心道:“早说你腹痛,我还当我喂错了。”
李朔月呼吸一窒,心里又憋了口郁气,他本能地追问:“不是,十天才死?”
“日子,还没到。”
他边揉肚子边求饶:“好疼好疼,你把手移开……”
卫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