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会,又道:“不过都活不了几年。”
“……怎么反倒成了我的错?”
李朔月浑身发抖,从牙根里蹦出几个字,“我恨不得划烂了这张脸!”
“你不要这样。”雨哥儿拆瓶新瓷瓶,给他的腿抹药,“你熬了这么久,马上就要出头了。再生出事,疼的还是你。”
“……”
李朔月双眼猩红,将下唇都咬出了血。
每当忆起过往,恨意都会像泄闸的洪水一样翻腾,铺天盖地淹没他的身躯,又似冲天的大火,烧化了他的理智。
他真的好恨,恨王桂香虐待欺辱、恨李有财作壁上观、恨白五阴魂不散、恨赵平戏耍愚弄、恨宋秋实残虐不仁、恨吕氏为虎作伥……
凭什么、凭什么都要来害他,总有一天,总有一天,他要他们血债血偿!
“嘉哥儿,雨哥儿,你们快瞧,好大的冰棱子。”墨韵掰了块小臂长的冰棱,不顾手冷,兴冲冲进屋,要给屋内的俩人看。
“别进来,你身上太凉。”
雨哥儿急声呵斥,“公子受不得冷。”
“好嘛好嘛,我只想给你们瞧一瞧。”墨韵手耳通红,手里的冰棱“滴滴答答”融化了。
晌午几个龟公进屋添碳火,屋里没有地龙,得烧暖和些。
遗珠院二楼房檐下,竹栖揣了把炒栗子吃,看见隔壁院进进出出的奴仆,好奇道:“隔壁院子的人也来了大半年,怎么从来不见他出来?”
一旁的观棋道:“常有老嬷婆子进出,估摸着又是用了花楼那套,正‘教养’呢。”
竹栖撇撇嘴,“他们还要害多少个儿姑娘?何时才能没有这等烟花地?”
观棋叹了口气:“或许得等天下人都死绝了吧。”
屋内,一身天青色衣袍的俊俏哥儿正坐在窗边,提笔作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