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后,月圆之夜。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月亮的光芒似乎晕出微微血色,形状圆润,光线柔和,然而被光芒笼罩在下面的感觉却没有多么好。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沈长风总觉得心跳得很快,砰砰的似乎随时都能跳出胸膛。
他从修炼中回神,走进院中,仰头看着月亮。
今日的沈家异常安静,偶尔有几声蝉鸣,和平时似乎没什么区别。
但是想到近日来被母亲和两个哥哥拒之门外,沈长风就止不住的烦躁。
母亲这样已是许久,她与父亲的矛盾素来已久,不愿见他他能明白。二哥他也明白,他先他晋升元婴,而他永远停留在金丹期,又如何看得顺眼他?
可就是唯独大哥……为什么呢?为什么突然不愿意见他呢?
沈长风握住拳。
按理来说,这种情况下,自己应该有分寸的保持距离,不要让人为难也不要让自己难堪。
但是沈长风知道自己做不到。
大哥原本就与自己生了嫌隙,如果他再不主动,他们之间的兄弟情义……也就真的完了。
今天的满月给沈长风染上许多忧愁,他几乎是忍不住的出门,等他回过神来,他已经站在沈长青的院子前。
往常满月,若是有空,他此时就应该在沈长青院子里,和他一同赏月聊天的。
可是现在——
一定不会被欢迎的吧?
然而沈长风还是没忍住敲了敲门。
出乎意料的是,里面毫无动静。
“……”
他是不想见他还是……大哥不在呢?
可是如果大哥在的话,以他的性子不会刻意忽略人的,他最是知礼了。
那就是不在了?
沈长风松了口气。
这个可能比前者让他能接受得多。
沈长风随即忧愁的叹了口气。
大哥不在,他能去哪呢?
被沈长风拧巴想着的沈长青皱了下眉。
木之青若有所觉的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长风去我院子了。”
他不在,沈长风自己会离开的,所以沈长青不打算管。
木之青似也不甚在意,撑着额头看着眼前的景象。
她和沈长青坐在屋顶上,底下宽阔的地方上,沈长瑞和冬善在忙忙碌碌。
十几岁的少年待遇最差,被他们随便扔在地上,而婴儿却被冬善摆在一张小床上,小床两边放着几根蜡烛,烛火有些冷,泛着青绿的光。
这个小床,婴儿的摇篮,竟是变成了冷硬的祭台,随时会将婴儿的安乐之所变成血之炼狱。
浓浓的不详和恶意如针织一般丝丝缕缕触向中心的婴儿。
沈长瑞不知从哪得来的阵盘,把整个灭木院囊括其中,灭木院的姬妾和下人都不见踪影。
冬善身上源源不断爬出邪气,在烛火上不断萦绕徘徊。
十天过去,红皱皱的小儿长开了一些,皮肤变得白嫩,有些胖。此时闭着眼睛,睫毛竟然还算卷翘,睡着的时候嘴角还带了三分笑容,看上去像个天使,睡意正酣。
浑然不知来自周边每一丝空间,每一口空气带来的危机。
沈长瑞手里捏着把刀子,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切。
冬善手里拿着一件奇形怪状的木牌,无数没有实质的恶意和阴森之感从中渗透而出,让人寒毛直竖,只想离得远远的。
月亮慢慢往上走,他们静默无声,身子一动不动,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不甚清楚的月光下,沈长青终于摒弃自己的伪装,目光冰冷的看着这一幕,隐有讽刺。
他似乎也在等待着什么。
在即将月上中天之时,冬善动了。
他示意沈长瑞靠近婴儿,然后手中木牌变成一掌长的大小,一股奇怪的“气”分别从沈长瑞和婴儿身上延伸起来,然后逐渐升至半空,像是太极一样,两相融合起来。
这一幕带着无尽的邪气,却又带着一丝相克之气,很好的平衡了这幕。
沈长青注意到木之青从刚才起就投掷到他身上的目光,他以目光示意疑惑。
眼中的冰冷光芒不知何时消失不见。
“你不做点什么?”他听到木之青的传音。
“我能做点什么?”沈长青反问,随即觉得太过生硬,中和道,“我想扳倒他们二人不错,但是我认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