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木之青什么都没做,用她那双圆润的杏眸看着他。
云竹心里越发觉得捉摸不透,他在想木之青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他。
“难道云竹道友不值得信任吗?”木之青问。
云竹一僵,矢口否认,“我当然值得信任!我们都认识多少年了!我怎么可能骗你!”
“所以啊。”木之青道,“不过是一颗寂望丹罢了,你既然将它当做报酬,我当然相信你不会反悔赖账。”
云竹愣愣看着她。
“你说对吗?”
木之青与这狭小的屋子格格不入,她更应该站在山林间,哪怕她站在金碧堂皇的大殿都不应该站在这里。
她的眼眸亮着,时时刻刻都有着光。她的嘴角带着玩味的笑容,有着似笑非笑的弧度,很难看清她心里真正想的是什么。
云竹站起身,不自觉和她视线平行,不太自然的道,“当……当然。”
“嗯。”木之青挑了挑眉,耸了耸肩,“那便好了呀。”她的目光落在云竹的手上,“好好修养,期待下次见到你。”
说完,绿色的衣衫飘扬,木之青转身离开了。
姚童终于睁开眼,抱着骨琴,一言不发的跟在木之青身后。
云竹站在原地,不知道过了多久,林广归来到他的身后,“你为何承诺她寂望丹。”
“你明明知晓你拿不出三颗。”
云竹喉咙动了动。
林广归看了他一眼,很快移开视线,“我去杀了他们二人,不让你为难。”
蝎老子和西女子既然想杀了他,那林广归可以先下手为强,免得云竹为他做出什么牺牲,林广归不需要云竹为他做出任何牺牲,哪怕对于此事,林广归问心无愧。
“杀了谁?”云竹回过神来,一脸惊异,“人家才刚走你就琢磨着杀了她们啊?人家没招你惹你吧,再说你打得过吗?林广归,我发现这么久没见,你怎么变化这么大?我都不认识你了!”
林广归深呼吸,“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插科打诨的云竹落下神色,静默良久,然后说道,“放心吧。”
屋子里传出他低哑的声音,“我不会让任何人占我便宜,这件事我自有主张。”
谁占他便宜?
木之青?还是蝎老子和西女子?
林广归唇瓣微动,却止住声音,“随你吧。”
他持着归灵剑离开了。
屋子里只剩下云竹,桌子上还放着许多书籍。明明方才还那样热闹,云竹可以在四人中插科打诨,如今却只剩下云竹一个人。
良久,云竹深深一声叹息。
“唉——”
他叉腰仰头感叹,却不知道在感叹什么。
——
“你要去哪儿?”姚童和木之青之间有一段距离。
木之青走在紫灵河旁,紫灵河上云雾缭绕,河水泛着紫气,袅袅流动,给春日带来一些寒凉。
她走在前方,姚童抱着骨琴跟在她身后,几乎算是亦步亦趋。木之青迈步姚童便迈步,木之青停下姚童便停下。
姚童已经跟在她身后三天三夜,这还是她的第一句话。
木之青停下,回身看了她一眼,然后负手在后,转身望着紫灵河的方向。
“嗯……”她在沉吟。
姚童舔唇,她红润得不正常的唇瓣被她咬得泛白。
“为什么就不可以告诉我呢。”她问,“你明明知晓。”
紫灵河深不见底,不像一般河水能够倒映出倒影。
“怎么说呢……”木之青面带苦恼。
姚童跟了木之青三天三夜,已经远离了那座小城,节灵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木之青的身边也有了一段时间。
节灵看到木之青微皱的眉心,不由也看了姚童一眼。
“何必。”他心中有些烦躁,他勉强按捺住。
“她想知道,你便告诉她就好了。你若是不想告诉,那就不告诉好了。”
为何要这样左右为难。
这可不像是木之青,她何时这样过。
节灵来到木之青身边是一百年,还是两百年,他和木之青相识是五百年,还是六百年,可是从未见过她这姿态。
木之青真是玄灵大陆顶顶自由之人,何至于像如今一样。
这让节灵对姚童的感观达到最糟。
可是他不明白自己为何心中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