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分叉路口,傅忠把退伍老兵召集起来,深鞠一躬:“老哥哥们,谢谢你们了。你们这次要是有什么损伤,我会不安的。你们已经退了伍,战争就不是你们该负的责任。战前不好把你们动员回去,是为了稳定军心。以后,没有战时全府总动员,就不要这样做了。这次来的,每人记战功一次。至于奖励,得统一安排,你们回去等信。你们将来的责任是安定乡里,为百姓主持公道,给我一个稳定的后方。现在,你们已是我的兵了,我对你们抱有信心,再次谢谢你们”。
胜利的喜讯,如长了翅膀的一样,迅速传遍了整个榆林。
知道傅忠回府,田蕴一大早就在榆林城外等着子弟兵。
他心下感叹,这么小的损伤,就能战胜了任范的一五五千人,而且还活捉了他。榆林原来的兵,可比不了任范的部队。
要提出土地兼并之害,或者想到这样别出心裁的法子,他都不敢或不会。有人领着自己干,情况就不一样了,责任别人担着,搞好了,说不定自己能落个青史留名,傻子才不干。
看到一脸喜气的田蕴,傅忠笑道:“田主薄去也匆匆,来也匆匆,这段时间辛苦了”。
田川:“可不敢说辛苦,施行千年未有之善政,我虽攀附贤者之末,也是自豪不已。政事先不说,不知此战结果统计出来没有。”。
傅忠目视裴述,对田蕴说道:”他是我的军民统计司主办,你问他就是了。
裴述:“此战结果,府兵死三百,伤五百。护卫队算上下去当县尉的,一个没伤。任范的一万五千人,除了后军跑散了五千人,死伤三千人,其余都被活捉。”
这还是一边倒的战斗,可见冷兵器时代,杀人一千,自损八百不是虚话。
回到衙门,三人商量着战后安抚一事。
战死、战伤的,抚恤、奖励不在话下。战死的,一人五十两白银,家里子女由榆林府抚养至成人。伤残的,每人三十两白银,养伤费用由府里承担,直至健愈。
退伍老兵和赶来参战的乡民,与普通士兵待遇一样,每人十两白银。
好在抄了几家大户,兑现不是很困难。这么一大笔开销发了下去,府里又是库房空空。
战争打的都是钱啦。
看到愁眉不展的傅忠,田蕴婉转说道:“好在还有几万亩良田,这是一笔巨大的财富,不知大人打算怎样安排。”
傅忠淡淡笑道:“我们准备做什么,田大人是知道的,平均地权,不是喊喊口号,要落实在行动上。先紧着军队家属来,每家分一亩。剩下的全府平均分配,军队家属也参与分配。”
田蕴心痛得直咂嘴巴。
傅忠:“田大人不要吝啬这些土地,留在府中,让那些胥吏上下其手,准定达不到我们想要的结果。分下去,农夫们有了自己的田,他们会悉心种作,长此以往,交上来的税收会超过当作公田使用的。”
田蕴唏嘘说道:“这次战争,那些士兵们实打实得的好处,超过历朝历代,就战国时秦国或可相比。”
傅忠:“怎么,田大人以为不妥?我们地处边境,不鼓励士兵勇于争斗,接下来就是回、羌的抢掠,到时拿什么去抵御。”
田蕴心里一回思,还真是这个理,他问道:“哪个逃跑士兵的家属怎么办。”
傅忠:“心不能软,他家不能享受这些待遇。我们既要有正面的鼓励,也要有反面的教训,战场纪律不是儿戏。”
田蕴:“是不是让府中人私下出面,安抚一番。”
傅忠决绝回道:“我们走的是前人没走过的路,不能有一点私相授受的事情出现。大公无私,大公亦无情。当然,新上战场,难免害怕,他的行为不是无耻。你掌全府行政,可以留意一下,将来他家中真有读书种子,或从政能人,同等条件下,优先照顾一下是可以的。记住,是同等条件之下。”
安置了战后之事,田蕴说到了各乡筹建学校之事,“大人,从起意开启民智,我就留心各乡教授之人。现已招募了一批,分发到各乡去了,只是建设校舍的费用没有着落,是不是让各乡士绅公摊一下,这也是为了桑梓之好,他们应该会踊跃捐助。”
傅忠:“这是榆林新政,不好惊扰地方人士。否则,就算他们捐了费用,各种怪论会层出不穷。何必带着镣铐唱戏,人吃了亏,戏不好看。酒上经营还有余地吗?”
田蕴:“那是大人私产,已经动用不少了,再动就过了。“
傅忠:”新政由我倡导,只能是我割肉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