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标看了曾况的奏折,心里大喜,不愧是傅忠,好呀,战事发生在榆林境内,没过红线。他小声说道:“傅忠是懂得分寸的。”
朱元璋无奈,“如了你的意了,你这样护着他,也不知将来他怎样回报你。”
朱标:“我也是为国惜才,根本不指望他的回报,倒要看他把榆林打造成一个什么样的世界。”
朱元璋:“这你就不要奢望了。傅忠死罪可免,活罪难饶,你不会又要保他的官?”
朱标:“父皇,傅忠是个特殊人才,必须以特殊条件对待他。他去榆林不到一年,田里产量就提高了三成,兑现了他给我说的农事。还有商事、制造业,想想就令人激动。”
朱元璋:“你看曾况的上奏,怎么就不说他的武事呢,他以不到七千的兵力,其中还有三千农夫,两战而胜吴忠一万五千人。也不知他使了什么魔法,陕西行省派出调解的人,不声不响就自动退兵,你不害怕吗?
我在一日,他是不敢有二心。我不在了呢,你能应付得了。
这次你不要担心,朔州的部队以灭元为由,占了包头。银川主力以捉拿任范为由,到了吴忠,加上陕西行辕堵住南下之路。他不奉诏,插翅难逃。”
朱标:“父皇,这么大的动静,您怎么一点风都不透。”
朱元璋轻轻一笑,“兵者诡道也,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你将来也得留心此节。”
朱标长叹一声,心里说道:“小舅子,我尽心了,惟愿你乖乖奉诏,我们还有见面之日。父皇算计到这个份上,恐怕我的手谕也起不了多少作用。”
下面群臣看见朱氏父子嘀嘀咕咕,就是听不清楚说的什么话。关系到傅忠前程的决策,人们各怀心事,忧喜不一。
直到听到太子一声长叹,傅友德脸色大变,看看立足不住。
又是一声急报,殿值太监将两封奏折递了过来。
父子俩各拆一封。
朱元璋看完,拍案大骂,“丧心病狂,莫此为甚。”
傅友德痛哼一声,倒向了站在一旁的蓝玉。蓝玉连忙扶住,安慰道:“先不要急,还不知是怎么回事。”
朱标却喜不自胜说道:“忠哉傅颖心,为国为民,不惧斧钺,不惜名声。”
朱元璋不解望着儿子,“这是何意。”
朱标把奏折递给朱元璋,“父皇看完就知道了。”
朱元璋接过来,一看封面,是齐泰的奏章,自己拿的是黄子澄的。他心里一愣,有什么不同吗?两人都是自己派出监视傅忠的。
看完后,朱元璋一言不发。其中的句子深深震撼了他的心。“我圣明皇上,为民立极,朝乾夕惕,诚心感召日月。”
朱标小声说道:‘傅忠的忠心,不容怀疑,他这是自损名誉,也要将榆林新政进行到底。天下有这样的奸猾之徒吗?天下有这样怀有二心的人吗?
我与宣国公反复讨论,傅忠什么都不能预测,唯独谋朝篡位,他不会做。您还是赶紧想办法,把这事转圜过来吧,不要伤了傅忠的心。“
朱元璋眉头一皱,计上心来,整个事情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唯独傅忠是个意外。宋展是要保的,替罪羊也是要有的。
他大声说道:”陕西右参政任某,窜掇其弟任范,为一己之私,不惜蹂躏地方,丧心病狂,莫此为甚,着褫夺官衔,交有司论罪。“
他的族人就不劳自己动手了,今日之后,傅忠的屠夫之名,恐怕得传遍天下,也不知能不能像隋朝时的麻叔谋,止得小儿夜啼。
蓝玉拍拍傅友德的肩膀,”我就知道世侄不是一般二般人物,你操的是啥心哟。“
徐达在一旁听了,心里如打翻了五味瓶一样,不知是啥滋味。
对傅忠的朝议,自然是没有结果。
下朝后,回到后宫,傅忠的过往,如回放一般,从朱元璋脑海里飘过。
这哪里是打江山的人应有的行为,朱升的‘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就是争取民心与士心之举。自己也是在取得江山之后,才敢对贪腐官员施以棘手。
傅忠想过这些吗?半点也无。光是强增赋税一途,恐怕要得罪全天下士绅。这次对付任范的残暴手段,恐怕全天下的读书种子都要嗤之以鼻。他拿什么依仗来支持他的二心。
没有二心,那就是自己的亲亲好女婿,朱氏家族的半个好儿子。
闺阁中的朱珣闻讯,跑到朱标哪里痛哭一场,抽抽泣泣说道:”谁知他文质彬彬的外表,竟有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