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冰晶被安抽取而成,未加修饰递到阿鲁纳手中,本人还活着的情况下,人造未知可以直接提取人类的记忆,不需要专人解密,职业巫师都可以提取里面的内容,只是次数有限,没有载体的记忆会随着时间和提取次数自然消散。
被当作祭品的死者身份已经确认,是逃逸中的子爵,没什么信息,连尸体也在爆炸中灰飞烟灭,倒是另一位巫师留下的有价值信息是,身上还未用完的稀有矿石,好几种被限额的矿石都可以用作巫术祭品,可据治安局的情报,这群人原本要走私的大半矿石量都被这人用了,剩下没找到的很少。
一次正式的抓捕行动,重伤一人,轻伤两人,被安拍出去的两位轻微伤一瘸一拐,分别被队友和队长嘲笑了一番,被打发去搬运冰雕,治安官们背着巫师,两个轻伤的是最痛的,一个大面积被腐蚀,每一次冷风吹过都疼的龇牙咧嘴又不敢把衣服捂紧。
安格身上有一些擦伤和烧伤,伤势不重,但安完全没有帮他的意思,破损的衣服融进伤口,挑出来剪掉时拉出一片血丝。
一顶圆帽子在雪地上滑行,递来最新的情况进展,还有需要补充的空白文件,把文件塞了回去,安暂时不管。
“你们队的阿森纳克没有来吗?”
安格被两人的对话吸引,抬头望着阿鲁纳,他听根植园的巫师们打趣过,阿森纳克对根植园的敌意犯了不少错事,每一次,都是这位看着颇为疲惫的治安官,为了队员在根植园滑跪,一想到这样的场景,安格就觉得这张脸看起来十分心酸。
“他参与了昨晚的追捕,现在因为列车事故的原因被拘留调查了。”阿鲁纳说的颇为无奈,这一次可不是一个滑跪能解决的问题,阿森纳克迅速抓捕的行动方式被不少人挂在嘴边乐道,现在都成了他鲁莽刺激到嫌疑人的口头证据,等他们忙完现场的搜救和抓捕,回去还要面对治安局外没完没了的逼问。
“现在是谁在调查这件事?你们内部吗?”
“不,厄伦,厄伦·马尼,也是你们根植园的巫师。”
“莫索拉斯的人?”
“对,现在只有以政教局的名义和根植园介入才能暂时压下民愤。”
一行人回到坠毁点,更多的政教局的神职人员已经来到现场,他们是专职治疗和精神稳定的白巫师,在应对人类不稳定情绪方面,他们是专业的。
安格看见有人急忙叫来又一个黑大衣,他一身教士黑袍,中间一排银白色的圆形排口,大衣的衣领系着银扣皮带,他认识的年轻苦行教士,一脸苦大仇深,黑头发黑眼睛垂向地面,他是从悬崖上下来的,到场后目光第一时间锁向安格兄弟俩,没有高光的眼瞳看得人不舒服。
厄伦迅速反应过来,把目光垂向地面。
分别和阿鲁纳以及另外两位治安官队长行过见面礼,那具冰雕被移交给厄伦,他远远朝着安鞠了一躬。
“你们认识?”阿鲁纳问。
“认识,毕竟是同事。”安没有多说,这种情况下关系太熟络反而不是一件好事,厄伦也没有想上来打招呼的打算。
阿鲁纳忙着继续清理现场,没有追问,安格抹着脸上干涸的血印,搓下一把血珈,安无视了他求助的眼神,在马车上把需要做纯净治疗的文件填好交给阿鲁纳,只需要他回去让队员们签个名盖个章。
治安局还要忙,救助结束了,现场还要清理,厄伦把人手分配完毕,走上前和安打招呼。
不过这可不是谈学术的时间段,这老实的年轻人走上前攀谈时有着明显的心虚。
“安先生,我有一些事想听听您的看法。”
兄弟俩没有留下帮忙,回根植园里处理遗体也是同样的帮忙,安正带上车门,邀请厄伦进入车厢,车厢里的气温在门关上之后变得比雪地里还冷,直入灵魂。
“抱歉,我还没学会控制。”厄伦有些想闭上眼睛。
重新以未知的视角审视厄伦,这下形势反转,他倒是有些好奇厄伦的成分了,比起上一次见面,这次厄伦的身体里,人类的成分没想象中高。
“您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
“为什么问我?我只是来帮忙?”安第一次在车厢里作为人造未知感受到了被诘问的压迫感,不浓烈,但确实每一句话都能在他的情绪上引起注意和共振,不是特性也不像是巫术。
“一是例行问话,二是我听说人造未知普遍具有广泛的信息收集能力,随时随地都在摄取周围的情报,所以除了客观报告,我还希望听听您的私人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