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男低头道:“嗯,义父旁边能人无数,若知道我还没死肯定还会派人来杀我的。”
“等我师父回来了,我跟她讨符,如何?”
“你不怕我会害了你吗?”
“师父虽然爱钱,但她经常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不怕!”
“马昭昭有你这样的徒弟真是她的福气。”
“你知道我师父?”
安若男轻轻一笑:“当然!我幼时曾去过云阳登上北厌山,见过马少康,他后面跟着的就是马昭昭与毛小毛。”
木星顿时觉得这姑娘好亲近,居然见过幼时的师父,不禁好奇起来:“那时的师父是什么样的呢?”
安若男回忆了一会儿笑道:“特别凶,拿着一把桃木剑站在石梯上不让我们上山。”
木星点点头,原来师父从小就是这样啊。“你上北厌山是为何呢?”
安若男低头推了推面前的空碗道:“我跟着师兄到处流浪,师兄说北厌山有一种术数可以寻找亲人,所以我们就上北厌山,最后还是马少康带我们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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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了吗?”木星问。
安若男陷在回忆里很久很久,直到木星给她添了些菜才回过神来回答:“找到了。”
“哦,我明白了,你找到你的义父了对不对?”木星为自己的聪明而感到自豪,却全然不未见安若男怅然若失的面容。
安若男点点头轻声道:“最近,我常常在想,如果当初没有上北厌山,是不是就不会遇见义父,不会遇见义父我是不是就不会背叛他。”
“你背叛了你的义父?”在木星的心目中背叛可是大罪。
安若男道:“是的,他让我易容去诱惑一个老男人,然后他好抢走那个老男人的爱妃。我不愿意。”
“这就是你义父不对了。”原来是她义父逼他做这等不堪之事啊,没做成就要杀自己的义女,真是太可恨了。
安若男擦了擦双眼,吸了吸鼻子,抬起头勉强笑了笑:“我想在这儿住着,只有你一个人知道,可以吗?”
木星想也没想:“当然可以!不过等杜老儿一家回来,我们就得出去再寻找藏身之处了。”
“可以!”安若男继续吃了几口饭菜,见面前的男人如此纯朴,确实想不通马昭昭怎么会收这样的徒弟,于是轻了轻嗓子问:“你怎么会成为马昭昭的徒弟呢?马家驱魔之术不是不传外人吗?而且马昭昭又那么凶。”
木星更是自豪:“对啊,但是我师父就是不一样。因为我有天赋!”
安若男不相信。
木星见到她疑惑的眼神嘿嘿笑了两声:“师父的哥哥说的。”确实,若不是安若男此刻提出为何会进马家,恐怕自己早就忘记曾经还有一个人说自己有驱魔天赋的吧。
原来木星来自东岛国,母亲嫁给父亲之后就跟着族人来大唐朝拜学艺,后木星出生在长安。幼时再回东岛国,族人谋反被流放西焰坑,全族几十口人艰难的生活在西焰坑,由于地火天旱,毫无生存物资,不出半月族人相继死去,生死之际承露仲翁现身,只见他金发卷曲,金铜之身,披裹一件大袍袈裟,当如天降神兵。幼时的木星已是被焰火烤得外焦里嫩几近死亡,族中仅存的几名叔伯伏地拜向承露仲翁以求救命。那承露仲翁修得金刚之身不惧世间水火,发誓承接天露以救天下火旱之苦。承露仲翁手持金盘,一层清水漫过,递到几名叔伯面前,但因焰火缘由渐渐只剩半盘,那几名叔伯虽早已干若柴尸,贪婪的看着半盘清水,但仍旧齐心的将木星拉了过来,将那仅存的小半盘露水灌入了木星嘴中。
承露仲翁收了金盘道:“东岛青久家族本是司星之职,却以人命炼术,嗜血狠辣,违逆天命还想弑君谋反,理应承受灭族之灾。现为救幼儿舍命让水,算是百恶存一善。老翁今日为你青久家族留一血脉,望日后他能继承青久家族本职,驱魔避邪善始善终。”
几名叔伯挣扎着将木星推了过去,匍匐在地拜了又拜,很快动静全无。那时的木星往后看时,族中众人的尸体如焰火中的柴火一般毫无声息的散落在这贫瘠而又烈焰难耐的世间,孩童想哭却又哭不出来,得了些许清水仍然是干涩难忍,承露仲翁手一挥,木星昏睡过去。
再醒来时就已是回到大唐之地,曾经的住所,只是脑中一直嗡嗡作响,旁边站着阿吉老伯。
小小的木星醒来看见这个唯一留在长安看守家屋的族人,不禁哽咽哭泣,随着心中害怕与委屈如潮水般涌来之时,更是嚎啕大哭起来。阿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