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在工业园区的废墟间缭绕,像一层薄纱笼罩着这片死寂的土地。
纪云冲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厂房中回荡,破碎的玻璃在靴子下发出细微的碎裂声。
远处的警笛声若隐若现,红蓝色的光芒偶尔穿透浓雾,在斑驳的墙面上投下诡异的光影。
他的血液还在燃烧,每一次心跳都伴随着剧烈的疼痛,仿佛有无数把锋利的刀片在血管中游走。
父亲留下的笔记本被汗水浸湿,纸页上的字迹开始模糊,但那些关键的坐标依然清晰可见。
下一个目标是东南亚的一个秘密实验基地,那里或许藏着更多关于病毒起源的线索。
破旧的铁门在风中吱呀作响,像是某种不祥的预兆。
纪云冲停下脚步,从废弃的货柜后面拖出一辆被防水布遮盖的摩托车——这是阿力为他准备的后路。
发动机轰鸣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惊起一群栖息在废墟中的乌鸦。
他没有回头看那座即将坍塌的地下实验室,那里埋葬了太多不为人知的秘密,也埋葬了他最后的天真。
摩托车在空旷的马路上疾驰,冰冷的晨风吹散了他额头的汗水,也带走了那些挥之不去的梦魇。
路过一个废弃的加油站时,他看见墙上贴着的通缉令——那是他的照片,悬赏金额高得惊人。
看来政府已经开始行动了,他们不会允许一个活体解药逍遥法外。
加油站的自动贩卖机还能运作,他买了些能量饮料和压缩饼干,这将是一段漫长的旅程。
阳光渐渐驱散了晨雾,远处的城市轮廓开始清晰。
纪云冲调转车头,驶向相反的方向——那里有一个秘密的码头,是黑蝴蝶组织的老路线。
路过一片废弃的农田时,他看见几只野狗在追逐一只受伤的兔子。
那只兔子拼命奔跑,留下一路血迹,就像现在的他。
但他不是猎物,而是猎人。
电台里播报着一则紧急新闻,说是某个化工厂发生爆炸,当局正在调查原因。
纪云冲冷笑一声,调到了另一个频道。
一首老歌断断续续地传来,是父亲生前最爱听的曲子。
歌词讲述着一个关于背叛与救赎的故事,现在听来格外讽刺。
摩托车的油表开始报警,他需要找个地方补充燃料。
路边的指示牌显示前方五公里有个小镇,那将是他最后的补给站。
血液中的病毒似乎平静了一些,但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
父亲的笔记提到,病毒会随着宿主的情绪波动而变化,愤怒和恐惧都会加速病毒的扩散。
所以他必须保持冷静,就像父亲教导的那样。
小镇渐渐出现在视野中,破旧的房屋和生锈的招牌诉说着这里的没落。
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几只野猫在垃圾堆中翻找食物。
加油站的老板是个独眼老人,看起来对任何事都漠不关心。
纪云冲付了钱,顺便买了一份当地的地图。
老人接过钱时,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路很长,年轻人。\"
纪云冲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这是组织的暗号。
\"是啊,\"他回答,\"但总有到头的时候。\"
老人点点头,从柜台下拿出一个包裹:\"这是你的路费。\"
包裹里是一把手枪和几卷现金,还有一本新的护照。
\"阿力说你会来,\"老人说,\"保重。\"
纪云冲收好包裹,重新发动摩托车。
阳光已经升得很高,是时候离开了。
前方是一片未知的旅程,但他已经准备好了。
因为他不再是那个懵懂的少年,而是一个背负着使命的战士。
码头的铁锈味混合着海水的咸腥,在黄昏的微风中格外浓郁。
纪云冲将摩托车藏在一堆集装箱后面,轻轻摘下头盔,汗水顺着脸颊滑落。
远处的货轮发出低沉的汽笛声,浓重的黑烟在橘红色的天空中划出一道阴影。
他靠在集装箱上休息,感受着体内病毒的波动——它们似乎对海风有某种奇怪的反应。
码头工人们推着手推车来来往往,没人注意这个戴着棒球帽的年轻人。
父亲的笔记本上写着,海运是最安全的逃生路线,因为病毒在海水中会变得不稳定。
一只海鸥落在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