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一个都不少地过元宵节,吃汤圆。
段相逢见朱母落泪,便立刻送上锦帕,动作熟络到其他小辈们都瞠目结舌的地步。
“朱夫人,年年今日,岁岁有今朝。不必为了还没有发生的事情忧心。”
“您说的是。”
“时候不早了,我去办点事。你们慢慢喝!”
段相逢言罢,轻起身子如肉鹰一般扶摇直上,笑着飞身离去。
薛任君寝殿里却是另外一副景象。
“你来做什么?”
薛任君独自将九舟的排位拿下,抱在怀中,正若有所思之时,却瞧见门口站着一个女人。
“今日元宵节,我来送点吃的。顺便和我儿一起聚聚。”
苏晓言罢,踏着小碎步进了门。没经允许便在桌上摆好了饭菜。
“好些天不见,真是来无影去无踪啊!传言说你是幽冥的蝎鬼俞境,怎么扒了皮之后,还要做些不要紧的事情呢,该不会又想下毒吧?”
薛任君言罢拿起一盘菜闻了闻。
“这油不会是你地宫里出自连潇的手艺?”
“这连潇在我殿中呆了半年有余,做事妥帖。我居然没有发现他是你的人。你真是可怕至极。”
薛任君边说边拿出木槿的遗物,摊开放在桌上。
“薛王,今日是元宵节,母后只是想和你一道喝杯酒聚一聚,其他的没什么可聊的!”
苏晓端起酒杯独自畅饮起来,全然忽视薛任君的意愿。
“你何以能坦然地喝酒,这个时候不是应该跪地反思么!你毁了多少人家!”
薛任君捏紧拳头,猛得锤着桌子,声音几乎从牙尖处发出。
“我这一切都是为了你!我是你的母亲,除了你,我还能想其他人的死活。你还真当我是圣母!”
苏晓放下酒杯,拍了拍桌子。
二人就这么怒目相视,眼中的火光冲天,不断地互相攻击。
“薛王,太后,你们别吵了!外头来了一个老头,说是为了苏若取太后的姓名!”
此时,原本薛王已经遣散的宫人已经都去了其他宫中伺候。连潇行走有些不便,只得半走半爬地在门槛处往里头呼喊到。
“谁?”
“我!”
段相逢缓缓走进薛王寝殿,像是走在自己家中一般熟门熟路,悠然自得。
“你是九舟身边的段前辈?”
薛任君看着此人一头花白的长发就想到了前几日才见过的人。
“好孩子!这女人杀了你母亲,你下不去手,祖父才帮忙!”
桌上的菜还在泛着热气,二人也不知所谓的站着。
段相逢在寝殿中分身九处,空间瞬间变成了九面玲珑镜,透光处有多个大小不一的身影,正以极快的速度徒手劈掌。薛任君被他推至棱镜之外。
苏晓显然是有所防备,却是备之不足的。
她伸手挡了一下,外皮已经尽数消失,蝎鬼的面目露了出来。
她内力有些不足,却在被压制的情况下,伸展七重棱镜,对抗段相逢的九重。
段相逢瞬间收回了九分的一种形式,转而瞬移到了俞境的身后,只轻轻地横劈一下子,这人的脑袋就掉落了下来。
薛任君在一旁呆呆地看着,不知道怎么才能帮上忙。
“偷学禁术,却想要一蹴而就。你这样化不成九个真是的身体。哎!你还远不如晓生。他如果不是被我夺了魂,应该在我之上!”
段相逢对着已经消失了半截的苏晓说到。
“孩子,这把刀送你,斩妖除魔。靠你了!”
段相逢从袖口处拿出一把匕首。这把东西是当你西谷当着他的面划了这女人面容的。此时,只当是演绎第二次。
薛任君拿过匕首,没有犹豫,向苏晓的胸口处狠狠地刺了进去。
“我是你母亲!”
随着一声哀嚎,苏晓死在了薛任君的手上。
薛任君即刻放了手,指尖依然止不住地颤抖。
连潇在门槛处狂笑了数声,像是配乐一般。
段相逢则是一路哼着歌离去。
月光如勾,一个女人死在最心爱的人手上的是爱和尊严,死在最亲近的人手上的是希望。这种复仇,或许只有比那作恶的人更加险恶的人才会用得如此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