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任君,我十岁的时候在格安见过你一次,那时候,我就想着长大了一定要跟你做朋友。可是,我渐渐变成了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不敢正常接近你。直到有人给我出了一个主意。现在想起来,是我鲁莽了。你不能死,你死了,我做这一切就没什么意义。你得活着!”
“十岁?我可没有印象来过格安。那时,我在姚阳。我们还不认识呢!我只知道父王口中有个不乖的哥哥,整天在宫里耍宝,要出去看看。而我,那时候,多么羡慕在父母身边生活。”
薛任君往那人的怀中钻了钻,脸色又苍白了一些。
“你肯定来过,那时候也许你睡着了,我看到你身边的女人是俞境。”
王妖将薛任君紧紧地拥入怀中。
薛任君嘴角上扬,手指放下的瞬间,全身凉了许多。
“怎么才来?!”
“在下!”
“别跪着,赶紧看看!”
王妖对着年迈的御医,一阵训斥。
“这?已经没了!”
“谁!谁没了?”
御医探了探薛任君的鼻息,把了脉搏。半晌都没有任何活人的迹象。
“薛王,仙去了!”
“你再说一遍!让你脑袋搬家!”
王妖眼睛夺眶而出,像要吃人一般。
“不可能,我只是让连潇用了一些让人犯困的香料。”
“难道?”
王妖撕扯着自己的发丝,沉醉于混乱的思维当中。
“看面相、脉搏,还有这血渍,多半是饮了毒药了。”
御医在美人靠另一侧的地上找到一个通体白色的酒盏。在杯沿处闻了闻,叹息一声。
“妖王,戒灵草,怪不得凉地如此之快!”
御医走了几步,背着手,像是专注研究了多年。
“也不是,不能救,就不知道还要不要救!”
王妖忍受到了极点,抬眼拿出大刀就要朝这人的脑袋砍去。
御医直立于二人身前,未移动半步,强大的内力让王妖弹了回去。
“你!究竟是谁?”
“我是来救他的。你想不想救?”
御医拿下帽子,甩到一边。
随后,摸了摸胡子,挑着雪白的眉毛说道:
“这情景,宫中那帮不中用的太医早跑了。也就是我,还惦记着我这侄孙子。”
“你是?”
“我是俞境的伯父。薛任君的祖父辈。”
王妖扔掉刀,右腿屈膝跪地。
“你能救他?”
“我能救他,只是,他可能至少十年不能在世间露面,你可愿意?”
“为何?”
“我的治疗时间就这么长,你决定吧!”
老头还挺傲娇,翘着二郎腿,拿起桌上的点心往嘴里送。
“好!”
“就这么定了!我带他走。”
“等等,我总要知道你带他去了哪里吧?”
“不远,天启城外十里路的不显山。你要去看他,只要按照这张图找去就可以了。”
这老头扔下一块破布,转身架起薛任君瘫软的身体,两三步之后,便消失了。
朱渠的马车避开北境的军队,用了四个时辰才到了辽城。
在浓烈的烟雾中,朱渠等人寻了好久,才在不经意间碰触到九舟独有的鞭子。
“我是朱渠!”
“格安怎么样了?”
二人隔着一层薄纱似的雾气,焦急地交谈起来。
“失守了,也不是,应该说周怀玉压根就没有抵抗。全部俯首称臣。老百姓很多人被杀!你也知道北境一向的做事风格,就是不留活口。”
“那你怎么出来了呢?朱大人,你不应该跟他们拼了吗?”
朱渠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接话。
“对呀!我应该跟他们拼命!可是,上头不抵抗,我拼什么?做无谓的牺牲,然后,将你也拖下水。咱们都死了,北境可就真的陆续将天下收入囊中了。”
九舟后槽牙磨得“咯咯”作响,拳头上的青筋暴起。
“还有一事,城中北境军队说是有一个人授意他们来的。”
“屠蒙吧。”
“不,说是屠蒙的老友!”
“谁啊?”
“你,九舟!”
“呵~”
九舟挠了挠耳朵,苦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