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皇帝的圣旨召他回京,朱厚燳只能选择回京解决这个麻烦。
在朝堂上,有一位三十多岁的中年官员指责道:“殿下!民以食为天,殿下将民力都投入到开矿这样的旁枝末节上,一旦出现粮荒会有大量的百姓因饥饿而死。
就算殿下开矿挣再多的银子,没有粮食那些银子饥不能食,渴不能饮,又有什么意义?”
朱厚燳发现自己认识这个人,这人名叫王守仁,在弘治朝是个非常有名的怪人,年少时读书读到格物致知,就去格竹子,结果格了好些天也没有致知。
大病了一场后,便对格物致知这句话产生了怀疑,从此开始探究世间万物的道理。
“王主事!民以食为天,粮食的重要性确实重要,不过本宫有个小问题想问一问王主事,有道是有多大的能耐吃多大的饭。
本宫在永平府招募的大部分都是失去土地的百姓,这些百姓没有土地,又何来影响了农耕?”
“殿下!失地的百姓没有土地,士绅大户却有土地,若是这些百姓都不去佃租大户的土地,就会有大量的土地抛荒,土地抛荒之后,就会影响粮食的产量。
粮食减产后,必然会造成粮荒,一旦出现饥荒,朝廷就得投入钱粮赈济,这难道不是损失吗?”
“王主事,本宫请问,这些士绅大户可有给朝廷缴纳赋税,他们的土地有多少产出,和朝廷有什么关系。
凡事士绅大户,都有免税的资格,他们的土地抛荒朝廷有什么损失?”
“殿下!藏富于民,一旦出现饥荒,大户人家也能拿出粮食与朝廷一起共同赈济灾民。
若是连大户都没有余粮,朝廷又不能及时将粮食调拨到受灾地区,百姓会被活活饿死。”
“各地的常平仓是干什么用的,难道常平仓不是用于应急赈灾的吗?”
这个时候的王守仁还不是受尽挫折,龙场悟道之后阳明先生,虽然很有思想,但是却并不能看到底层百姓的疾苦。
出发点是好的,却并没有看到问题的本质,士绅大户有多少财富对国家都没有任何的好处,相反还是坏处多多。
资本从来都是贪婪的,士绅手里有钱有粮,在没有其他投资渠道的情况下,必定将资本投入到土地上,尽可能的兼并更多的土地。
这就是一些几代官宦人家动辄良田万亩的原因,由于大明特殊的制度,士绅大户并不承担朝廷的赋税,他们越富裕,朝廷就越穷。
对于朱厚燳关于常平仓的问题,王守仁很想告诉朱厚燳各地的常平仓早已经空了,指望常平仓赈济百姓那是会出大事的。
可是这话他说不出口,说出来会得罪全天下的官员,就算是以天下为己任的王守仁也不敢说。
既然无法明说,太子殿下说的常平仓本就就是大明的备荒政策,如今常平仓早已被蛀虫掏空,王守仁只能叹息一声默默退下。
其他官员没想到太子殿下能够在朝堂上将士绅的脸面撕扯下来,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
士绅既然不交税,那他们的土地有没有收成与朝廷有什么关系。
还是有人不服气地说道:“殿下!士绅乃是大明的基石,若是基石动摇,大明还能安稳吗?”
朱厚燳冷冷地看着那个官员问道:“本宫什么时候动摇大明的基石了,士绅的土地本宫可有征收过一文钱的赋税,士绅家里本宫可有征发过一个人的徭役?
谁的土地谁负责耕种,这是自古以来的道理,既然没人愿意佃租土地,土地主人可以降低佃租,让百姓感觉有利可图。
若是种田比做工更能养活一家人,老百姓自然会选择种田,既然老百姓选择了做工,就说明做工的收益要比种田更高。
人往高处走,你们有什么资格阻挡百姓过好日子?”
这本来就不是一场能够拿到台面说的争论,官员们除了能够指责太子开矿与民争利之外,拿不出任何对太子不利的证据。
若是别人这么做文官们还能给扣上一个聚集这么多青壮意图图谋不轨的罪名。
这个罪名在太子这里却没有任何的意义,人家本身就是大明的太子,大明朝的储君,随时都有可能继位成为新的皇帝,何必造反冒险。
就算是文官能够拿这事说话,皇帝也会将人骂个狗血淋头,太子真要想继位,皇帝立刻就会选择禅位给太子。
这是如今皇帝与太子的特殊关系所决定的,太子是独子,没有任何竞争对手。
在朱厚燳捅开士绅并不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