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散开寻找可供队伍藏身之处,其中一人在距大路三四十丈远的地方寻找到一道风化形成的断崖,丈余高的崖底居然还有一洼小小的未结冰的水塘,这个发现让众人欣喜不已,那护卫又骑着马四处转悠了一圈,终于在前方一两里外发现有缓坡可以下到崖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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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队伍来到水塘边时,天色已经透亮,不过这道小小的断崖完全可以遮掩队伍的踪迹,就算旁边的大路有人经过,如果不是走到断崖边就根本发现不了崖底的车马,还算是比较安全。
比较幸运的是这个水塘里不是盐碱水,众人七手八脚地解开拉车的马匹,又卸下骑乘马匹的口衔鞍蹬,取出马车后面装载的干草黄豆和麦麸,让这些马儿自己在水塘边饮水吃食歇息。
余一丁和木金以及那些曲洛武士在水塘边简单擦洗了一下,他们的身上沾满了血迹,又将带有血迹的外衣换掉清洗,省得天亮后走在路上引人怀疑,然后木金安排了两名武士在断崖顶部警戒,云兽吃了点余一丁带的肉脯也跟着那两人跑了上去,其余人就在断崖下歇息。
除了东勒以外的所有人都多少吃了些干粮,补充一下体力,只有东勒依旧坐在马车中没有动静,木金拿了一些食物过去查看,返回时已是两手空空,但他告诉余一丁只是将那些食物放在了车内,东勒会不会吃就说不一定了。
余一丁只能一声叹息。
这一路上他也想了很多,虽然对东勒杀死柳四七捕捉云兽的行径依旧耿耿于怀,可这一切的根源都是因为噶玛教大上师的贪婪和兽欲,现在大上师已经抵命,他对东勒的仇恨也就没有当初那么强烈,虽然余一丁不能代表柳翠直接原谅东勒,但现在真要让他在比斗中杀死东勒还真有点下不去手。
在这一瞬间余一丁只觉得很茫然,身体深处忽然有了一种强烈的疲惫感。
他不禁转过头看着身旁的柳翠,这妮子正倚靠在他的肩头打盹,刚才木金过来跟余一丁说的话她肯定听见了,不过并没有出声,余一丁知道她没有睡着,但是不知道现在就这个话题能同她说些什么,眼下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
余一丁再次发出一声长叹。
柳翠身旁的钟离雪一直睁眼望向水塘出神,余一丁转头看柳翠时她就已经察觉,也侧过脸来目光灼灼地盯着余一丁,当余一丁叹息着收回思绪,刚一抬眼就发现钟离雪正在看他,只能无奈地冲她笑了笑,不想这妮子却对他妩媚地露齿一笑,然后立刻移开了眼神,再次望向水塘,余一丁只觉心头一荡,下意识地摸了摸脸颊,然后自嘲般摇了摇头就靠着崖壁闭目养神了。
众人歇息了近半个时辰,期间四周都很平静,断崖上的哨兵也没有任何示警,等人和马都恢复了体能,木金又招呼着众人整理装备准备赶路。
这时天色已经大亮,大路上也陆续出现一些车马行人,钟离雪和柳翠带领一名王府护卫在前开道,他们后面的马车上乘坐了两名曲洛武士,接着依次是东勒的马车以及另外两架马车,木金在最后一架马车中,余一丁则带着两名护卫殿后,防备身后有可能跟来的追兵,这里距离呼图木格郡还有二百多里,依旧处在嘠玛教的势力范围,这让他们不得不防。
途中木金又同东勒交流了一下,终于劝说他吃了一些东西,东勒让他一路上不要做任何停留,一直赶回曲洛人居住的十万大山,木金虽然觉得有些不妥,但终究没有多说什么。
队伍又往前走了二三十里,来到了一片人烟稀少的地带,此时已经是午后,木金命令众人停下在路旁打尖休息,找到余一丁告诉他东勒的决定,余一丁听后微微吃惊,这里到十万大山估计马不停蹄的赶路也要十多天,这么长的时间对于阿克洽的尸身保存就是个大问题,虽说现在是寒冬季节,但是搁在马车上十几天肯定也不行。
木金心中就是有这种担忧,他知道东勒就是想多陪陪阿克洽,哪怕多看她两眼也是好的,他能理解东勒的心情。
曲洛人没有土葬的习惯,如果在十万大山中,族人去世一般是寻找一棵粗大的树木,剥开一块人体大小的树皮,然后在树干上掏出坑洞,将死者直立着放进去,四周塞满药物和香料,使死者在其中固定,最后再将剥下的树皮重新覆盖上去,上下用绳索捆牢,过上一段时间后树皮重新长好,这样逝者就会和大树混为一体,在曲洛人看来这棵大树就是逝者在世间继续存在的标志。
大漠戈壁上肯定找不到大树,但是回到大梁境内后,在呼图木格郡到临云郡的路上就会经过山区,肯定可以在其中寻找到适合树葬的大树,最多再耗费两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