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赌坊还真不是一般赌徒来的地方,可是就连大厅内在这么晚的时候依旧是热闹喧嚣,看来不是峡关郡有钱人多就是这里嗜赌成性的人多,反正都不会是什么好事。
不过现在余一丁无暇顾及这些,对面坐着的那位温婉大方的庄家女子已经开始摇骰子了,只见她云鬓高耸,两条微微皱起的细长黛眉下一双秀目略微低垂,略施粉黛的小脸只有两腮泛着些许桃红,挺直的鼻梁下抿着两点嫣红的樱唇,身着淡青色的罗衫,裁剪得有些低的领口露出白色的裹胸,衬托出粉颈直到胸口的一大片雪白,一双纤纤玉手捏着对扣的两只碗底,很优雅地上下摇动了几下,然后将陶碗轻轻放在桌面又向桌子中间稍微推动了一下,这才抬起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依次扫过每一位赌客,右手平摊开在身前缓缓划出一道弧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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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一丁身旁的如花扭过小脸仰头眼巴巴地望着他,他知道女子是在询问自己是否下注,不过余一丁并没有着急,左右瞧了瞧,只见左边一个满脸淫相大腹便便的中年人搂着身边的美女在她耳旁轻声说了句什么,那美娇娘像只小母鸡一般咯咯直笑,在中年人面前桌上的木盒内取出三块红码放在大字圈中。
而余一丁右边的一位像是某个大家公子般的青年则是一直紧盯着庄家,现在明明还是初春,这人却拿了把折扇缓缓摇着,而且他的身边居然没有负责服侍的美娇娘,青年公子从身前木盒内拈出五块红码,将其中两块放进小字圈,又将剩下的三块红码放进一个画着三个六点的圈中,口中说道,“七姑娘,本公子赌了一夜,你一夜未曾开口,真是金口难开啊。”
庄家女子只是对着那位公子面带歉意地笑了笑却没有说话,这时桌面上除了余一丁还未有动作以外其余的赌客都已下好了注,庄家女子扫视半圈后就将询问般的目光停留在余一丁脸上。
余一丁想了想对身旁的如花小声说道,“四钱买大。”女子闻言连忙从木盒中拿出两个红码放进大字圈内。
庄家见余一丁已经下注,又看了看其他赌客,待众人都没有继续下注的意思后,双手将盖在上面的一只陶碗轻轻掀开。
好几名赌客伸着脖子查看陶碗中的点数,看清数目后几人口中同时发出一阵惊呼,然后又不可置信般同时转头望向还在轻摇折扇摆谱的青年公子。
被青年公子唤作“七姑娘”的庄家女子脸上也微微变色,一只玉手有些颤抖地从陶碗中将三个骰子依次平平取出摆在桌面,赫然正是三个鲜红的六点。
那青年公子似乎对此结果早在意料之中一般,似笑非笑地看着七姑娘一言不发,庄家女子定了定心神后从桌下取出一根细长的带勾银杆,看起来比大厅的那些庄家手中的竹竿长了许多,因为是三个六点,所以庄家大小通吃,除了青年公子独押三个六的三块红码以外,其他的筹码全部被她用银杆划到自己面前,余一丁大致数了数,最多有二三两银子,然后女子又从桌下取了十块绿码和四块红码用银杆拨到青年公子面前。
青年公子只是紧盯着女子的手,对拨到面前的一堆竹片不屑一顾,只用一只手指按在一块绿码上,稍一用力那竹片就向庄家女子滑了过去,青年公子带着笑意说道,“七姑娘真是有一双漂亮的手,借这双手摇出的豹子替本公子赢了钱,这点银子算是赏钱了。”
庄家女子本已用手挡住滑过来的竹片,听闻青年公子如此一说,连忙起身对着众人施了一个万福,接着缓缓开口道,“七七技艺不精,让各位爷见笑了。”
这女子本就长相清丽,这下突然开口声音又宛转悠扬珠圆玉润,众人都好奇地盯着她看,青年公子也想再说些什么,这时房间的门忽然被人推开了,余一丁转头就看见一名浑身透着熟美风韵的妇人走了进来。
她径直走到庄家的座位旁,那七姑娘见了她慌忙起身低头行礼,口中小声说道,“七七见过如意夫人。”
“小七,你也辛苦大半夜了,下去休息吧。”美妇淡淡地说道。
说完也不再搭理七姑娘,转头又对一众赌客说道,“各位大爷,七姑娘有些倦了,就由妾身替她坐庄如何?”
那位似乎一直垂涎七七的青年公子闻言却是微微皱了皱眉头,如意夫人明察秋毫般目光一凛,又转过头软软地说道,“小七,将赏钱一起取走吧,还不谢过张公子。”
刚才如意夫人吩咐时七七就已经在向门口走去,听见如意夫人的话赶紧回身从桌上拿起那块绿色竹片,又对着青年公子微微万福道,“七七谢过爷的赏赐。”
那名张公子这才转嗔为喜道,“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