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其他的门已被封死,大约是防止后世的人叨扰先祖的遗体,而最后的菲勒尔没有子嗣,无人替他封死石门。
“啪啪。”
亚伯拍打挂毯,寻找开门的机关或把手。
这张挂毯的色泽漂亮,摸索之际,亚伯禁不住瞩目欣赏,哪怕环境昏暗,制作久远,它的颜料依然鲜亮。据说弗拉芒大师是研磨蠕虫的血液和红珊瑚作为原料,涂抹着油画里血红的区域,寓意着先知之死。
《神典》记载,新月先知用鲜血打开了灵性的门,他曾染上人类肉体的色彩(指死亡),披上了我们贫瘠大脑所能想象到的最光荣的殉难作为衣服。
中古弗拉芒的神学家也在赞扬神灵的诗词中写道:hij bleef god ende wart mensche, opdat de mensche god worde(荷:[先知]选择以人的方式死去,以便人有接近神的机会)。”
尘世的消亡不是终点,先知事后复活,向人们布告,他的灵魂升到了天堂,从此行星的光芒将守护并指引着他的信徒,让灵性的上升不再是先天神眷者(指每个月亮对应的智慧物种)的专利。
从血红的挂毯后,亚伯抓住了一个凹陷的机关,左右试探一番,用力逆时针扭动。
只听“擦擦”声响起,陵墓的门缓缓打开。
亚伯撩开挂毯走了进去。
令他诧异的是,里面的房间被温暖明亮的光源照亮,乍一看他以为是有一盏镶嵌着银制灯托的蜡烛,与从挂毯下方透进来的漫射光融为一体,从一堵墙到另一堵墙,以及四面八方窗户上游离着。
亚伯定睛一看,光源由一种类似夜光石的圆形石块发出,足有婴儿脑袋大小,通体呈现淡青和蜡黄的渐变,美不胜收。
夜光石的下方赫然是房间的主人公——克里罗杰·菲勒尔的陵墓,大师的棺材被绣满金色雪莉花的绿天鹅绒绸缎布盖住,预示着他的家族效忠于金狮子洛森堡,并被授予了伯爵头衔。
有趣的是,依兰独特的雪莉花有金银二色两种形态,仿佛生来就代表了托因尔和洛森堡之争。
国王和亲王各取一色,用以制作战争的旗帜图案。
棺材上装饰着等身高的雕像作为灵柩台,它由完整的纯白大理石雕刻而成,亚伯认出这是一个经典的艺术形象——纯洁玛丽的七种悲伤。
她是最先知的信徒之一,也是初代天空之城神女,时常与象征着处女、贞洁和母性美的白月琼斯克里撒相呼应。
可是照常来说,纯洁玛丽的七种悲伤是当她抱着先知死去的躯体,并痛苦地流下眼泪时的造型,两个人物是统一的金字塔构图,教廷时常以这种艺术形象引导祈祷、加深虔诚、或辅佐解经。
眼前纯洁玛丽的脸栩栩如生,然而,本该在她怀里的先知不见了。
亚伯皱起眉头,他适才走过的长廊气氛庄严、肃穆且悲凉,严谨性跟神殿监工的正统陵墓不相上下,所以这超出常理的诡异景象显得异常奇怪,令他有些头晕反胃。
好像吃着肥美的阉鸡,突然发现这只鸡有两只一模一样的爪子。
莫非是克里罗杰命人雕刻他的灵柩台时,精神状态不太稳定,被雕塑家们耍了?亦或者在它完成前,克里罗杰提前去世,匆匆被下葬了?
亚伯不得而知,观赏片刻,他试探性地靠近陵墓,掀开盖住的天鹅绒。
“咳咳咳!”
灰尘扑面而来,亚伯咳嗽着挥手搅散它们,迷蒙的视野中,夜光石的温润光芒把一粒粒灰尘慌乱的轨迹照得一清二楚。
神差鬼使中,亚伯把手伸向夜光石,银托盘“喀嚓”一声掉落,整颗不规则的球形如同婴儿般滑入亚伯的掌心。
“夜光石”表面好像占卜师的水晶球般光滑,跟海风湿润的寒冷和洞窟干燥的冰冷截然不同,它透出沁人心脾的温凉,比月光更加慈爱,比泉水更加亲切,虽是冷色调的光,却有种别样的暖意。
亚伯爱不释手地揉搓着,等到灰尘沉淀,夜光石照亮了墓碑,纯黑棺材板雕刻着暗金色的花体古人族语:
per istam sanctam unctionem,
Et suam piissimam misericordiam,
Adiuvet tell dominus gratia,
Spirits sancti it appecatis liveratu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