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子爵不知掐碎了什么东西,能量再次充盈,从他空荡荡的胸口倾泻而出,部分汇聚到手腕处。
用仅剩的力气,他向亚伯一剑刺出。
“哗啦啦……”
水流冲散了亚伯的倒影,奥兰哈子爵的瞳孔缩成针尖。
他转过头,残影掠过,一双眸子绿得发光。
亚伯早有准备似的驱动【夜幕突袭】,长剑从子爵胸口的窟窿穿过,向上划开,将他劈成了两半。
“嗬嗬……”
子爵发出两声干渴的呻吟,再无动作。
“神给了你一副面孔,而你却为自己选了另一张。”
擦拭着冰雪复仇者,亚伯的身后,鲜血和泡沫一起浮上水面,越来越大,最终染红整条地下水道。
“因为那些让你相信荒谬的人,早就有了让你犯下暴行的力量。”
维尔纳伊芙歌剧院,演出仍在继续。
音乐不费吹灰之力地将空气填满,像海浪填满沙滩上的孔,流过耳畔,有些人用食指打着节拍,活泼的节奏令人精神一振,慢节奏可以放松心情,舒缓压力。
爱笑天使用手触碰一名衣衫褴褛的中年人,清脆甜美地唱着歌。
“在白天看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时,很容易充满希望。但这是晚上,一直在晚上。黑夜的羔羊,牵着我的手跨过虚无吧!我紧盯着残酷的墙壁,似乎望向深不见底的黑暗,但我的眼睛却在注视着天堂的星星。”
一间偏僻的包间,赫伯特斯大臣跪在地上,双手捂脸,泣不成声。
波比花造成的幻境,他分不清东南西北,只是模糊看到白衣的天使向他走来,笑容款款,用冰凉的手罩住他的额发,微笑地在他的耳畔说:
看着我飞的方向啊!
信件掉落在地,依兰人看不懂的库丘尔文写着那名夜莺最后的绝笔。
亲爱的威廉,
当你看到这封信,我已经不在人世了。
不要担心,这不是你的错,我写这封信,只是为了给你一个答案。
故事的最开始,我想说,成为歌者的决定完全是出于赌气的一时兴起。
我的全名叫做安洁莉卡·贝尔德,我出生富足,却从小被父亲安排来安排去的,他先让我打理家族产业,又让我做女骑士的随从,再把我送到神殿去读书。
可惜,我干一行砸一行,心比天高,眼高手低,一事无成。
父亲无奈之下,给我牵线了个身世显赫的未婚夫,希望我平平安安地渡过一生。
年轻气盛的我体谅不到父亲的良苦用心,以为他是出于家族合作的考量,逼我嫁给一个素昧平生的男人,得到消息的我二话不说,洗劫了家族的钱柜,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逃之夭夭。
一路流浪,颠沛流离,没了家族的庇护,我处处遭人白眼,吃了不少亏,终于看清了世界,可惜反省和后悔已经太晚,我也拉不下脸回到家族赔礼道歉,将错就错,我加入马戏团当了歌者,以此谋生。
我喜欢当一个自由的歌者,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忧,生活就是拿着演出的钱醉生梦死。
性子逐渐麻木,眼角皱纹逐渐增加,人生一团乱麻。
我是一颗漂泊的种子,没有扎根之处。
找个情人吗?我每周都趴在新的胸脯上醒来;找一些朋友吗?我生活的地方可遇不到真心的人。
直到你给了我一个礼物,我们爱笑的天使。
当我看到她那双明亮、忽闪忽闪的眼睛,“咯咯”笑个不停,我忽然明白了这一生该干的事情。
带着孩子,熟悉的地方待不下去,日子固然变得不好过,于是我开始了流浪,生活的一切艰辛又充满苦难,却又从未有过的高兴,好像有人在我因酗酒而模模糊糊的视野里添上了新的色彩。
孩子需要楷模,威廉,在我的天使面前,我戒掉了所有的恶习,拾起父亲在贵族时代的训诫,处处克制欲望。
哪怕我不具备的美德,我也假装具备,尽力引导着女孩成为一个出色的人。
时间过得真快,我的天使学会了我的优点和知识,没有沾染上半点缺点和陋习,无时无刻,我感谢神明将这个孩子送到我的身边,把我从迷茫和不知所云的泥潭里救赎出来。
而命运的机缘巧合,让我和你有了再见的机会。
看到你的模样,我顿时明白——你也需要你的爱笑天使。
那天晚上的阴差阳错,绝不是你的错,威廉。我从来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