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压抑感,轻声说道:“从上世纪九十年代起,咱们国家平均每年都会出现上百亿的贷款最终沦为无法收回的呆账和坏账呀。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其中一个重要因素就是咱们的机制不够完善,存在以人代法这种错误做法带来的干扰,以至于到后来,甚至流传出那种‘反正都是国家的钱,不花白不花’的荒谬言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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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阳顿了顿,接着说道:“我明白你心里在想什么,老周,你对国家、对古川化工的忠诚和奉献大家有目共睹,可你能保证每个人都和你一样吗?就算是你自己,你又能拍着胸脯保证肯定能还得起这笔贷款吗?”看到老周欲言又止,简阳摆了摆手,制止他插话,继续说道:“你肯定没法保证呀,毕竟咱们谁都无法预知明天市场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也不清楚明天又会遇到什么突发状况,咱们又不是神仙呐。所以,咱们个人其实代表不了什么,咱们有的只是那股奋发图强、不屈不挠的劲头,以及兢兢业业的工作态度,但这些并不等同于市场和效益呀,它们仅仅是有可能转化为经济效益罢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老周听后,一时沉默不语,简阳所说的这些,和他一直以来所秉持以及被灌输的某些观念有些出入,他一时间确实难以接受。
简阳静静地等抽完一支烟的时间,而后轻轻将烟头踩灭,弯腰捡起,丢进旁边的垃圾桶里。
接着,简阳又走回原来的位置,站定后说道:“就好比现在,咱们全县的干部群众都怀揣着致富的美好愿望,也都在为此辛勤努力着,可难道这样咱们就能顺顺利利地实现致富了吗?所以说呀,理想和精神就像是指引我们前行的明灯,是让我们保持旺盛战斗力、坚定意志的力量源泉,是激励我们战胜困难、夺取最终胜利的信心保障,但它们并不能直接等同于最终的胜利呀,对吧?”
简阳略微提高了些声调,接着说道:“毛主席就曾说过:‘我们在战略上要藐视敌人,但我们在战术上要重视敌人!’讲的其实就是这么个道理呀。对当下局势进行客观的分析,依靠团结一致的人民,秉持严明的纪律,保持高效的工作效率,实施正确的指挥,再加上我们对胜利的渴望以及那股旺盛的斗志,这些才是我们能够解放全国、建设新中国的真正原因所在呀。”
简阳看着老周,语重心长地说:“老周,咱们现在干工作,就如同在打仗一样,而且这场仗咱们必须得打赢呀。那严明的纪律能少得了吗?咱们可不能仅凭主观臆断去评判谁行谁不行啊。这就是咱们今天为什么要严肃认真地和银行方面的同志协商并签订相关协议的原因呀。这事儿不存在什么信任不信任的问题,咱们只是针对这一具体问题,按照必须遵循的相关规律,去明确双方的权利和责任,通过规范的条文来替代那种以人为主、靠自觉行事的主观约束方式,这就是确保双方都能如实履行各自义务的书面保障呀,谁要是不遵守,那就按照约定好的条文进行相应处罚。这下,你明白了吧?”
老周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简阳之所以这般用心地去说服老周,还站在更高的层面引领他去看待这个问题,正是因为云龙水泥这次设备采购事宜给了他诸多思考。他深切地感觉到,很有必要去纠正干部们,尤其是领导干部思想和观念上存在的一些问题,不然的话,极有可能给古川带来难以估量的损失。
简阳最后语气温和地对老周说道:“老周呀,你现在得调整调整自己的心态了。你如今可不是国营企业的代表了,而是古川化工的董事长兼总经理呀,体制上已经发生了变化。另外,县氮肥厂已经破产了,所有资产也都完成了清算,你们现在的债主就是古川县政府了。(县氮肥厂之前一直面临债权难以有效清算的困境,而且一旦破产,必然要解决几千人的安置问题,当时的县委等领导机关都不太愿意在自己任期内让氮肥厂破产,毕竟这不仅会带来诸多棘手问题,比如县政府欠氮肥厂的三百万拿不出来,还有一摊子账务根本理不清楚,除此之外,氮肥厂破产也会给领导们的政绩大打折扣,所以一直只是维持着表面停产的状态,职工们每月也就只能领到最低的八十元生活费。直到今年,简阳通过缩减开支等举措,才总算把这个难题解决了。)你得学会去适应市场、尊重市场,这样才能带领古川化工不断发展壮大呀。”说到这儿,简阳又用打趣的口吻补充道:“古川还指望着你们发展起来后,能帮衬咱们一把呢!”
老周听了,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十分诚恳地说道:“我这臭脾气,简书记您可别见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