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口杀敌于无形的毒牙,并没有传来进入人体的柔软感,反而传来了一阵被折断一般彻骨的疼痛感,好像是咬到了钢铁一样。
“防割喉贴片!”岳东林看到毒蛇的动作和状态,就知道没有咬伤这名暗哨。毫无疑问,对方脖子上围着的魔术巾内,还有专门防止匕首割喉的矽钢片。
这是外军哨兵最常用的护具,既轻便又坚固,戴着不影响头部活动,却能有效保护颈动脉和喉管,不会被匕首划伤。
此时,那名暗桩也反应过来,一把扯下毒蛇,另一只手从大腿外侧的刀鞘里抽出军刀,一刀将竹叶青毒蛇的蛇头斩下,随手将蛇身丢向树下。
岳东林此时就在他斜上方几米远的树干上趴着。
得益于他购买的丛林迷彩速干衣,与树木的颜色几乎一模一样;而且刚才被浇了个精湿,现在还在滴滴答答不停地滴水,温度也与环境一致,即使红外线探测仪也分辨不出来;加上他的姿态与树枝非常相似,因此除非有人用望远镜仔细观看他的位置,否则还真的发现不了他的存在。
见毒蛇攻击无效,岳东林就知道,自己想“摸哨”暂时无望了。正准备悄然退走,忽听身下那名暗哨低声说道:“没事儿,就是一条蛇,没咬伤我。”
岳东林闻声大惊——果然有人能看到这名暗桩!看来,这些暗桩都是互相可视的,就是为了避免从身后死角上来敌人。而且,应该都配有无线对讲系统。
因为刚才的声音,如果不是自己此时先天真炁充盈于天眼和双耳,几乎是听不到的。那就说明,敌人的通讯设备是拾音耳机和喉麦。
他静静地趴着,一动不动,连头部都紧贴在树干上,尽量将面孔藏在树叶后面。
又过了很长时间,岳东林才悄悄地起身,跃上树冠,悄无声息地远离此地。
刚才真的是太危险了!如果不是云阳子很有经验提醒了自己,可能一时冲动之下,就会摸过去割喉。
虽然对方有防割喉贴片,可以避免被自己的狗腿刀切断颈动脉,而自己也会在一招失利后迅速点穴,防止对方发出声音示警,但极有可能会被其他暗哨发现自己。
虽然他自信,那一两名雇佣军的火力,还无法射中自己,但若是引起了对方的警觉,即使自己躲开了,对方有可能会迅速逃跑,甚至分散撤离。那样岂不是就放过了全歼敌军的大好机会!
幸好有那条蛇,试探出敌军的实力,避免了自己的冒失。
岳东林找了棵更高的树,躲在上面,先是运功将身上的水汽蒸发掉,恢复了干爽;接着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决定还是守在此地,看看这伙雇佣军下一步如何行动。
没过多一会,忽然发现远处的丛林里有了较大的动静。岳东林举起相机看去,只见一处高矮不平的灌木丛中,忽然多出来十多个人。
这些人之中有很多人,都是与赫布托小队一模一样的服装和武器,也有几名端着240轻机枪,还有两人背着狙击步枪。
此时这些人都在收拾整理迷彩睡袋,装进背包。
“看来,这伙雇佣军打算行动了,或者是要撤离这个临时营地。”岳东林一边观看,一边按下快门,将这些没戴面罩的雇佣军挨个拍下来。
他的相机因为经常要“打鸟”——摄影师偷拍鸟类的行业术语,因此早就将快门声设置为静默。加上他所用的是微单,没有反光板,因此即便是他一直按住高速连拍,也不会发出一点声音。
雇佣军们很快就集结完毕,一名看似领队的白人男子,正在向队员说着什么。
岳东林的角度,恰巧是在这名男子侧前方四十五度角,因此他很清晰地拍到了这人的正脸。
这是一名看上去四十出头的欧洲裔男性白种人,身材高大,约有两米;络腮胡须应该很浓密,但被刮得干干净净,只留下一片青虚虚的胡茬。这个人的眉骨很高,眉毛的颜色偏深棕色,估计胡须和头发也是这个颜色。
因为眉骨高,加上此人还戴着头盔,因此看不见眼睛,只有一片浓重的阴影。鼻梁很挺括,鼻翼消瘦,棱角分明。左颊有一道刀疤,留下的疤痕如同一条蜈蚣,看上去狰狞恐怖。
岳东林刚拍了一张这个人的特写,忽然此人好像是感应到什么,抬起头来,向这个方向巡视。
岳东林赶紧将相机垂下,同时自己也闭上双眼,仅用天眼观看。这个人搜寻了片刻,没有什么发现,好像是放下心来,轻轻摇了摇头。转而向着一众雇佣军一挥手,众人有序地分散了队形,开始行进。